止戈沉吟，“你说的我也想过，可是程倏能醉酒说漏嘴，难保他在宫中不曾向他人透露。至于你说的心思，会不会是枕边人？”
墨夙夕脸色一变，“我派人去查。”
只要有一丝希望，他也一定要帮程若霏查出幕后真凶。
止戈也只是猜测，这条线会不会断，还真说不好，至于其他的
“西域那边，你可曾有消息？”
墨夙夕从怀中掏出信件，“这便是我今夜来找你的第二件重要的事。”
止戈伸手接过，仔细端详起来，墨夙夕则是挑了重点来说。
“你晓得，我曾经效忠于西域劲风堂，这是今日新到的书信，我的人查到的线索是，劲风堂在西域重出江湖了。”
“劲风堂？”
墨夙夕点头，“这也在我的意料之外，不知道为什么，我认为程倏的死，跟西域劲风堂脱不了干系。”
止戈皱眉，说：“近来边境也不太平，被先皇镇压消停了二十余年，看来这次西域要有大动作了。”
结合皇后吃里扒外的行径，墨夙夕也觉得形势不容乐观。
“无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要一个一个解决了才是。”
翌日一早，墨夙夕照常去上了朝。
程若霏预料得没错，程尧放出林楚楚怀孕的消息之后，五皇子妃很快便有所行动了。
贡院那边，林楚楚已经无故旷工了整整两日，究竟人去了哪里，没人知道。
五皇子妃子做事狠绝，此刻正是心虚的时候，根本不关心程尧去了哪里，甚至巴不得等她弄死林楚楚之后，程尧再出现。
因为有五皇子妃的掩护，墨夙夕得以多留了程尧两天。
白日他正常上朝，傍晚便赶回城外的别苑。
墨夙夕无疑是了解程若霏的，两天过去，面色憔悴的王妃乖巧地换了新衣裳，又对镜梳了妆，好似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一般。
男人什么也没说，只吩咐了袭风通知厨房多做两个菜。
院子里已经上了冻，晚上天一黑，冷得人鼻头发酸。
程若霏安安静静用完膳，开始询问这几日的情况。
墨夙夕没有保留，将这两日同止戈的分析事无巨细，通通讲给她听。
程若霏面上始终淡淡的，等墨夙夕说完，她起身给自己披上了披风，“让我去见见程尧吧。”
王妃既然已经接受了自己身世的事实，见程尧，是迟早的。
男人不曾阻拦，只确认道：“想好怎么做了？”
程若霏轻轻扬眉，露出了久违的笑容，眼神中满是笃定：“当然。”
就算她不是先帝的亲生孩子，她也是他们养大的。
她与程倏的感情不会假，既然先皇不曾将真相告知，程倏也从没有戳破，就说明他们在内心是认可她的。
其余的，一点也不重要。
她要做的事情不会变，她的身份亦没有人能动摇。
程若霏半阖着眼睛承受男人的狂风暴雨，双手紧紧搂着男人的脖子。
她是真实的、温热的，他亦是。
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墨夙夕才不舍得放开，两人额头相抵，各自平息着内心的情动。
“不管世事如何变迁，你都有我陪着，嗯？”
程若霏仰头亲了亲他的下巴。”知道了。”
重新整理了一番衣裳，程若霏打开门，掌着灯笼往地窖中走去。自那日被墨夙夕逼着说出真相后，程尧的待遇明显变好了。
虽然手脚依旧被束缚着，但好歹搬来了两床干净的褥子，晚上他睡觉不至于太冷太硬。
从前，程尧还以为墨夙夕重新谈恋爱就是放下了过去，哪怕他找的人只不过是程若霏的替代品。
可经历了墨夙夕森冷的质问后，他明白了，墨夙夕从来没有放弃过为程若霏报仇，那个男人同他一样，对程若霏的执着已经深入骨髓。
那些传闻中的不睦都是假的么？
他要是知道墨夙夕对程若霏的感情这么深，走做什么？
地窖中满是九丹金液的香气，程若霏从容地走到程尧对面，面上看不出喜悲，眼神却冷得吓人。
“你又来做什么？”
经历了墨夙夕的逼问，程尧如今对程若霏亦有所恐惧。
墨夙夕那样的男人，对她居然能做到坦诚相待，一丝秘密都没有，而这个女人，居然明知道墨夙夕的心思，不仅不吃醋不生气，反而还要以自身作为诱饵帮男人报仇，这得是多可怕的人？
如果说她是图墨夙夕的地位和权势，她完全可以屈服于他。
想来她是对墨夙夕动了真感情，才会愿意为他做这么多事。
可惜，替身就是替身，她永远也比不上信阳王妃。
“我来，必然有我非来不可的理由。”
“你能有什么理由？羞辱我？”
程尧这辈子就在两个女人身上栽了跟头，一个是高高在上的王妃，还有一个，就是眼前的人。
当然，他并不知道这两个是同一个人，程若霏也并不打算让他知道。
“我不喜欢以羞辱人取乐，左不过是好奇一些旧事罢了。”
一个现任，能好奇什么事？
肯定是冲着王妃来的啊！
程尧又不傻，他敬墨夙夕为替亡妻报仇忍辱负重，却没必要对着这个城府颇深的女人太过客气。
“无可奉告，劝你死了这条心吧。”
程若霏挑眉，“你前两日不还想得到我么？现在突然就换了一副嘴脸，你这翻脸比翻书还快啊。”
程尧皮笑肉不笑道：“你的意思是，要是我如实相告，你愿意弃了墨夙夕跟我？”
“多虑了。”这话，程若霏回得斩钉截铁。
“那不就结了，我没什么要跟你说的。”
程若霏见他态度坚决，并不生气，说：“你不说，那就我来说吧。”
说着，她一点也不嫌弃满地尘土，直接席地而坐。
程尧不知道她到底想干什么，抿着唇不发一言地看着她。
“你说你喜欢王妃，你为她做过些什么？”
“．这与你有什么关系？”
程若霏轻笑，“除了想将她占为己有，你还为她做过什么？你想过没有，若是那日你得逞，将她带到自己身边，你预备如何与她相处？”
“让她永不见天日，没名没份地跟着你？毕竟她的身份在，倏…小皇帝不松口，你便无法光明正大与她在一起。更何况，王妃永远也不会爱上你，你的臆想和草率的行动，只是个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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