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歌啊？”陈正坤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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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你放，你等着。”董纪安兴致勃勃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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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纪安跳过了所有正经的稿件部分，直接播了最后的半段。陈正坤看着那张委屈寸照，听到了那个小孩还处在变声期的声音。他声音很哑，吐字又很短促，带着十三四岁小孩特有的毛糙和韧劲。
“你们有没有听过许巍的《少年》？歌里说，每个少年都有理想，等他们长大成人，还将会有更多的少年，站在9月新学期的操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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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们正站在这里，虽然是12月，但是因为人类遭到的前所未有的打击，一切看起来都是新而且脆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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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末日开始的时候，我也彷徨过。但是我知道，创造了最灿烂文明的人类不应该就这样默默地灭亡。我们来到这个世上，总要实现自己的理想。
“今时今日，我在这里，最想的，就是人类可以延续下去。生物科学可以帮助我们实现这最后的理想，我们就有理由投身其中。
“同学们，从学好生物开始，让我们共同努力。我的话说完了。谢谢。”
“哈哈哈哈哈，”董纪安笑，“哪怕看了一百多次，还是觉得有意思。怎么有这么搞笑的人。”
陈正坤又看了一眼那张寸照，慢条斯理地问董纪安：“你给我看这个，目的是什么？”
董纪安擦了擦眼角，对陈正坤说：“本来那几天学生情绪很差的，陆潜一蹦出来，他们竟然开始埋头学习了。”
陈正坤又说：“我们两个不需要考试。”
董纪安白了陈正坤一眼：“陆潜现在就是全国蛊王，你看着他和李航比怎么样。”
“没什么好比较的。”陈正坤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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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董纪安摇了摇头，“看来你还是比较吃带地方特色的蛊。”
陈正坤正要骂他的时候，听到了电梯的提示音——阿标带着李航从电梯里走出来了。
李航穿着去舟山时候穿的大衣，拎着去舟山时候用的行李袋，半张脸都埋在围巾里。陈正坤有一秒的恍惚，好像他们两个一起从舟山回来，没有分开，而是直接回了陈正坤的家。
“特色蛊来了。”董纪安低声说，“我走了。”
陈正坤起身“送”他到电梯入口，对还没进屋的阿标说：“把董先生送回去，你晚饭时候再来。”
卖火柴的小阿标没有犹豫，马上又转身出去了。董纪安瞧了一眼李航，在他肩上拍了拍：“给你拜个早年，新年好。”
李航根据他手的方向，拱了拱手。
“拜拜。”
他们离开之后，房间忽然变得很安静。陈正坤接过李航的行李，随手放在边柜上，然后把李航的大衣挂好。李航穿了件画着星星的黄色卫衣，宽厚的围巾里是他光裸纤细的脖颈。没有高领或厨师围巾的遮挡，只要摘掉围巾，就能见到那道伤疤了。
陈正坤想起那道旧伤的触感，手尖有点发麻。他揉了揉指尖，把李航的围巾向下压了压。
“瘦了。”陈正坤低声说。
李航笑着摇了摇头，对他说：「坤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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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过分安静。红梅上的冰化成水，落在茶几上，“啪嗒”一声，李航条件反射一样抖了一下。
“红梅上的水，”陈正坤解释完，又忍不住说，“不怕。”
「不怕。」李航快速比了一遍。
陈正坤把他的围巾拆下来，搭在大衣上，那道残月一样的伤疤坦荡荡地露出在空气里。李航有点紧张，无声地吞咽了一下，细弯的伤疤像湖水里的月牙一样动了动。
精心打扮过的李航看起来太脆弱了。陈正坤想，李航内心深处一定还是怕的，所以他叫他不要怕一点都不多余。
“学了不少字，还这么沉默。”陈正坤拉住他手腕，慢慢带他进了客厅，“你和我住几天，除夕过了我就要再去首都。”
李航笑了。脆弱又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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