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崖原本打算好好睡一觉,以便应付明天可能出现的状况,经这一闹,就再也没睡意了。
听到柏云在床上辗转反侧的声音,他贱心再起,扬声道:“你烙饼啊?”
“再嘴贱就把你这狗洞给炸了!”
语气很凶,声音也刻意往粗里压,却仍奶奶软软的,就像她那张小巧白皙即便板着也不具备震慑力的脸。
林崖抑制不住地“科科科”。
压在心里多日的阴霾也一扫而空。
还没笑完,他忽然听到柏云突兀地冒出一句:“……睡不着?”
他含着笑“嗯”了声。
“说说话?”
“说。”
“你……究竟是什么人?”
“男人。”
他言简意赅。
柏云半天没吭声。
又磨叽了?
他主动满足她的好奇心:“就一胸无大志的废材,不喜欢功名利禄,也不想引人注目。”
不想引人注目?
柏云当即问道:“干嘛染一头五颜六色的头发?”
“显年轻。”
说得像自己很老似的。
“有过多少女朋友?”
正经的问题不想回答就问个八卦的。
但这是校园贴吧上最热的问题。
也是女生们中聊得最多的话题。
林崖却很久没出声。
需要统计那么久吗?
柏云的八卦之心忽得熊熊燃烧。
“半个。”
他突然说。
柏云哽了一下:“……半个是什么意思?”
林崖的声音很低,也很沉:“她喜欢我,你也喜欢她,但我自始至终都没对她表白过,也没答应过她。”
柏云:“?”
讲什么聊斋!
她试探着问:“你初恋?”
“嗯。”
回答得很爽快。
那后来那些算什么?
“然后呢?”
“没有然后。”他忽然有些不耐烦,“睡了。”
客厅的灯“啪”地熄了。
柏云:“……”
怎么就恼了?
柏云有些迷惑,也有些茫然,还忽然有些想念联系不上的爸爸妈妈和柏欣。
他们现在怎么样?
是不是还在担心她?
迷迷糊糊中,柏云突然被一种怪异的声音惊醒。
那声音呜呜咽咽,低哑沉闷,似号角又似哭诉。
柏云先还以为是梦,睁开眼睛,看到客厅里的林崖起来了,才突然想起林崖下午就是因为听到这个声音出去的,还疑似受伤了。
她慌忙坐起。
“醒了就起来。”
林崖把已经洗干净晾干的她的衣服扔给她,又从衣柜里取出自己的衣服带上门走了出去。
柏云穿好衣服出来的时候,林崖已收拾停当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他穿着件非常普通的黑色无帽卫衣,黑色运动裤,运动鞋也是黑色的。
却腰背挺直,薄唇紧抿,神色肃然。
看着她的目光里翻滚着浓烈而复杂的情绪。
柏云不禁有些紧张:“怎么了?”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吗?”林崖看着她,“我们遇上麻烦了。”
我们。
我跟他?
柏云忽然想起那晚的吸血鬼。
“什么麻烦?”
她想听他亲口说出来。
“狼人。”
她脑中立刻浮现出那只金色的,体型比老虎还大的狼。
她脱口而出:“你不是狼?”
话已出口她才觉得不妥:“我的意思是……”
“不管你什么意思,”他打断她:“有些话我必须事先给你讲清楚,不准再像下午那样任性乱跑。”
“为……为什么?它为什么找上我们?一只还是几只?”
柏云有很多疑问。
“遇事先想怎么保命。”
“……哦。”
林崖知道她心里不是很服气。
“你不是问我女朋友吗?”
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虽然觉得有些奇怪,柏云还是认真地听着。
“她因为某种原因终其一生只能偏安一隅。”
通缉犯?
担心冒犯到他,柏云不敢问出口。
“她最大的心愿就是坦坦荡荡地行走在阳光下。”林崖看着她,继续说道,“你几乎拥有她梦寐以求的一切。”
这怪我咯?
柏云挑了一下眉。
林崖告诫道:“遇到任何困难,都要先想怎么活下去,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我看起来很像不珍惜生命的人?”柏云忍不住问。
“记住就是。”
柏云很不以为然。
“我还有这个。”
柏云又给他亮了亮手腕的鬼珠。
林崖:“……”
林崖:“无论什么东西都有利有弊,况且还不是真正属于你的。”
虽然但是。
“知道啦。”
柏云想不通他怎么突然这么啰嗦。
看到门外的情形之后,柏云才知道林崖的担心并非多余。
此刻是凌晨两点,天空却像着火一般,红艳艳一片。
林子虽然还是很黑,里面却鬼火憧憧,似乎埋伏着千军万马。
那怪异的呜呜声没了石门的阻隔,也更响了。
“这边。”林崖握住了她的手。
他的手凉凉的,很干燥,也很有力。
柏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他拉着冲进了树林。
令她觉得奇怪的是,前方明明是密林,却随着他们的奔跑自动现出一条平整的路来。
那闪烁着的鬼火一样的红点这儿一个,那儿一簇,或散或聚,活的一般。
“怎么……会这样?”
柏云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树林是结界,”林崖拉着她,敏捷地左弯右绕,尽量避免被那些红点撞上,“这些红点,叫狼七毫,狼毫的一种。”
“碰到会怎样?”
“引来狼人。”
“那是什么?”
一个有着人形轮廓的,接近透明的物体,被一团鬼火簇拥着,在半明半暗的林子里飘飘荡荡忽上忽下。
林崖顺着她视线瞥了眼,立即带着她靠在就近一块岩石后面。
“狼人。”林崖用气声警告道,“别动。”
狼人原来是那样子的啊。
柏云盯着那个气球一样飘忽不定的东西,同样用气声说:“炸死它?”
“想活命就别轻举妄动。”
在那半透明状的狼人转向另一个方向的时候,林崖一把拉起柏云,继续往前跑去。
柏云不服气:“这鬼珠炸不死它?”
“炸得死。”
“那你还跑?”
“嘘——”
林崖一把将她按倒。
成团的鬼火“倏”地从他们头上飘过。
狼毫而已……
柏云想抽出手来,才动了一下,手上的力道就更紧了些。
林崖轻斥:“别乱来。”
爬起来之后,她边跑边问:“就这样一直跑?”
林崖警觉环顾四周。
“三十六计走为上。”
她幽怨道:“林跑跑。”
林崖回头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柏云是能动手就绝不动口的性格,平生最讨厌的事就是退让和妥协。
也想到什么说什么:“炸它个灰飞烟灭,看它还怎么追踪。”
林崖淡淡地道:“那么多你炸得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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