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芷霜把女人的惊恐尽收眼底。她温柔的拂过女人的脸：“你在害怕什么？在惶恐什么？”
“我……”
“我再怎么可怕，也没有你们可怕吧。被人迷惑，把自己孩子的命都交出去了，孩子是你的什么？物品吗？任由你摆布？最后命都给你。”
凌芷霜觉得这样的人，看一眼都是脏的：“都说虎毒不食子，你连畜生都不如。什么狗屁大义，都是你们这些人私心弄出来的。”
她说完，就走了，没有在理会这个糊涂的女人。
这个糊涂的女人拍打着牢门，哭喊着，好像是在歇斯底里的呐喊，争辩着她不是这样的，她没有想要了孩子的性命。
可这些，连她自己都不信。
凌芷霜进了男人的牢房，只看了一眼，就拿过了刀，抵住了男人的脖子：“孩子被你们送出去了，如果不是我已经死了，这就算还了你们生育之恩。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你们这些狗官，夺走我的孩子，还污蔑……”
凌芷霜提着刀，劈下。
男人倒地时，还不懂，到底是什么地方错了，怎么就弄成这样了呢？
恍惚间，他好像听见有人甜甜的叫了一声：“爹爹。”
那声音越来越远，他再也不能抱一下，他的孩子了。
凌芷霜接过慕景烨递过来的手帕，抹干净了脸上的血。
慕景烨很少见凌芷霜这样生气，她很少暴露自己的情绪，如今却明晃晃的摆出心情不好的样子，是真的愤怒于那对父母的禽兽行径。
“你很生气？因为他们？”
凌芷霜垂下眼：“你不是很会哄女孩子吗？随便编个谎话，让小姑娘觉得，她的父母还是和之前一样，宠爱着她。不要让她知道，父母曾经是想让她死的。”
她低头看了看洁白的白衣染上了那畜生的血，肮脏。
“对不起啊，一不小心激动了，就杀了你的犯人。”
这个道歉一听就很敷衍，慕景烨没当回事：“真的是因为那对禽兽父母生气了？我怎么觉得，你是在为别的生气。”
“我父亲是武将，是将军。朝堂上很多事情他明白，不过大多时候，他首先要保障的是百姓的安危。如若之前他因为这个和你起了冲突，希望你不要计较。”
凌芷霜其实现在也不知道慕景烨和凌高寒针锋相对的原因是什么，只能接着这件事劝说一二：“这跟对错没关系。”
“选择。”
凌芷霜已经走到了尽头，最后一间牢房的角落，缩着一个皮包骨的女人。
“什么？”
“你和我说过，你和灵儿，是她先放弃了你，做出了选择，你也做出了选择。”慕景烨能明白凌芷霜的意思，也知道她应该不知道凌高寒和他的渊源。
他也实在是不忍心因为这件事凶她，也就顺着她的话说。
“是。”
“我知道了，你进去吧。”
狱卒来开了门，又很快离开了两个人的视野。
凌芷霜狐疑，慕景烨真的明白了吗？
应该没有吧。
管他有没有，反正她话就说那么多。又不是她惹的慕景烨，只要他们两不打个你死我活，她也不想管。
就这样想着，凌芷霜进了门，和那女人来了个对视。
慕景烨这回倒是进了牢房，找一个不远不近的位置，靠着墙，还是那般懒洋洋的模样。
凌芷霜瞧见他这个样子，就很想冲过去摇摇慕景烨，让他醒醒。她只是来帮忙的，主审的还是他。
她就这样站着，居高临下的看着女人，说：“你昨天被我们带走的时候不挣扎，就说明你会把知道的如实告知，如今我来了，你说吧。”
这和女人预想的不一样。
按照她预想的，凌芷霜应该迫切的询问东都知县和林平派的关。
可如今看来，凌芷霜好像并不想问。
大有你如果什么都不说就走的样子。女人不知道凌芷霜这个样子是不是摆出来吓唬她的，说话谨慎起来。
“他们说，你救了我。既然救了我……”
“说话说清楚一点，我并不是救了你，我是把你抓了。”凌芷霜说完后示意她：“你继续。”
“我十七岁时，被知县抓来，就养在你们看见的地方。我不想成为他的妾室，他就不愿放我走。开始的时候哄我，不开心的时候打我。”
女人声泪俱下，在哭的时候还不忘抬眼看看凌芷霜的反应。
可惜，凌芷霜没有什么反应，看她的眼神都不带着情绪，像是在看着一个死人一般，令人心惊。
“你就一直被他关在地下？”
“是。”
女人继续哭惨：“一年，两年，三年了。我已经很久没看见太阳了。”
凌芷霜很久没见过这样好的演技了，如果那姑娘忍得住不看她的话，那就更好了。可惜，那姑娘一直往她身上瞟，像是生怕她看不见，她在看她一样。
她看向慕景烨。
慕景烨察觉到她的目光，对她微微一笑，眼里满是促狭。
凌芷霜知道，慕景烨这是觉得，这个女人有趣。
“你是不是要告诉我，密室在书房下，而且密室不隔音，你时常能听见知府和林平派的人见面？”
女子傻了。
凌芷霜觉得实在是无趣，不想继续问了：“你找个人来审她吧，别吓到她。”
说完，她就走出了监牢。
门合上时，那个骨瘦如柴的女人扑过来，捏着牢门，死死盯着凌芷霜：“郡主，天下是不可能变成你想要的天下的，没有一个君王不猜忌。”
“君王猜忌是因为把权利看得很重，担心某些臣子有反心夺走了他的至尊之位。总的来说就是懦弱。”
凌芷霜伸手，点在那女子的眉心：“我不觉得每一个皇帝都是懦弱的。”
女子被凌芷霜推了一下，重重的跌倒在地。
出大牢时，凌芷霜说：“这边的事情已经差不多了，我也要回去了，毕竟我还在禁足，在东都晃一圈也太大胆了。”
慕景烨觉得凌芷霜说得有道理，虽说是皇上下密令特许凌芷霜跟上，可追究起来，还是会被御史台参。
“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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