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着马蹄声越来越近，笑着问：“或者，你想如何死？”
她眼前一阵一阵发黑，快要撑不住了。
她动了动左手，右手骨头应该是断了，也不知道这个时代的医生能不能接好，她的毒应该能解吧？
如果不能就算了，死了一了百了。
她移动左手想掐一掐自己的大腿，可刚动，就被那协同知县把她抓起来的青衣看见，他抬脚就对着凌芷霜的左手踩下去。
凌芷霜听见骨头断裂的声音，疼痛感刺激的她清醒了几分。
她不知道是左手那块骨头断裂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接好。
华中啊，真是辛苦了。
知县虽说对凌芷霜用了刑，但到底不是什么大官，就算抛开凌芷霜禁阁副统领的身份，也是一个正一品郡主。
他对凌芷霜动手还是很有压力的，看见青衣没和他说明，就对凌芷霜动手，吓了一跳，想要阻拦。
相比知县，禁阁的青衣能处置的官员就多了，凌芷霜就算是郡主，他们也没在怕的。
“既然审不出什么好东西，在周围驻军赶到之前先杀了她，我……”
青衣话还没说完，就听见铠甲摩擦的动静，还没等他回头，就感觉到后背被人踹了一脚。
知县眼睁睁的看着禁阁的青衣，被人一脚揣在墙上了。
“你，你竟然敢……”
凌芷霜抬眼，看见进来的是凌高寒，鼻子一酸，差点落下泪来。
青衣被踹飞撞到墙上，他爬起来也看见了凌芷霜，他没有和知县一样，质问凌高寒，而是抽出了匕首，打算弄死凌芷霜先。
但比武功，青衣连凌芷霜都打不过，更何况是凌高寒。
不过十招，青衣就被凌高寒脚踩着心口，抵在地上了。
凌高寒无法描述当下心头的愤怒，凌芷霜一看就受伤不轻。
他的女儿，被这帮人打成这样，他烧了府衙的心都有。
他咬着牙，问了一句：“禁阁的人，我能杀吗？”
凌芷霜扯了扯嘴角，勉强露出一丝笑容。
“禁阁青衣，和梅花城知县勾结。意图毁灭证据，拷打，蓄意谋杀调查江南水患一案的特使，也就是我。”
她停下来，喘了两口气。
身上没有一处不疼，她疼得都有点麻木了。
眼前又一黑，她咬住了舌尖，刺痛再让她清醒了几分：“禁阁管束不力，是我这个做副统领的失职。请凌将军，替我杀了他和门口那两个黑衣。”
凌高寒就走走流程，就算凌芷霜说不能杀，她也会下手的。
青衣在知府面前被砍下了头颅，知府吓得脸色发白，还直直的站着。
他不是不怕，只是觉得凌芷霜不会在这里杀他。
毕竟这次水患，和他有很大的关系。他坚信，凌芷霜会留下他，审理。
可惜，他猜错了。
凌芷霜喘了几口气，继续说道：“梅花城知县，叫什么？不重要。”她是真的回忆不起知县叫什么名字了。
“勾连江南另外十二城知县，制造曾六次制造江南水患，让百姓流离失所，吞并朝廷拨给江南的赈灾银两。杀害流民几万人，活埋，放火，让士兵捅死等。并和禁阁叛徒勾连，意图杀害特使，也就是我。”
“罪无可赦，请凌将军一并杀了，带头颅和我的请罪折子，一起送往京城吧。”
凌高寒下手很快。
小高来不及阻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凌高寒手起刀落，直接杀了梅花城知县。
凌芷霜差点就昏过去了。
她低声说：“爹，我怀里有我的私印。在南街一家炙烤猪肉店里，有一个雕花木盒，是我存放在那里的。是江南这些年贪污受贿等诸多罪证，这些由你让人护送回京，交给陛下。
我的请罪折子，一写禁阁在各地的人手中还残留李辛余党，导致此次任务差点失败，是我这个做副统领的，御下不言。”
凌高寒解开了披风，裹住了凌芷霜。
他很想让女儿休息，可这乱糟糟的乱局，不是他一个人能收拾好的，他问：“然后呢？”
“江南十三城，勾连欺压百姓，为抚慰几万流民冤魂，请陛下下令，彻查，涉事官员按律处置。”
凌芷霜已经看不清凌高寒的脸了。
她低笑了一声：“华中在城外呢？爹，你让他进来看看吧，我疼。”
她是真的疼。
她故意设陷阱逼迫皇上处置江南十三城，皮肉之苦并不会因为她设计陷害而减少几分，疼是真的疼。
她疼得直接昏过去了。
凌高寒一看就知道凌芷霜的骨头断了，立刻叫军医进来先给凌芷霜检查一番，确定能移动再动她。
他边盯着军医，边对身边的将领发号施令。
军医被凌高寒盯着，压力很大。
几次手抖，差点给凌芷霜伤上加伤。他把该固定的固定好，才让人把凌芷霜移走。
“怎么样了？”
“郡主左手中指，小拇指断裂。右手小臂骨头断裂。肋骨断了两根，右腿腿骨断了一根。按照目前身上能看见的伤势来推断，他们应该是对郡主用了刑，有针孔。”
“你等等。”凌高寒脸白了白，由着小高扶着缓了好久，才缓过听见军医说凌芷霜伤情时的心疼：“你继续说。”
军医低着头，不和凌高寒对视：“鞭伤，还有刀伤。脸上的那道伤痕，属下看不出是什么导致的。”
“知道了。”凌高寒以为这就完了。
谁知，军医迟疑了一下继续说：“郡主中了毒，蛊毒。是南疆一种用无数种毒草药做食物，喂出来至毒的蛊虫的毒液做成的毒药。”
“严重吗？”
凌高寒一听蛊虫的制作，就知道这样的蛊虫不简单，但还是抱着希望问了一句。
“蛊毒不是没有解药，也不是吃下去就会死亡。她从吃下去到死亡，有一年的毒发期，只有临死前半个时辰会察觉到内脏被啃食的痛苦，其余的时候都如同平常一般。它只是比较难解。”
凌高寒还没来得及高兴，听见难解后，心揪了起来，问：“怎么难解？”
军医硬扛着凌高寒的注视，说道：“难解在于，要知道蛊毒的蛊吃了什么毒草或者毒物，才能按照这些毒草和毒物调配药物，解开她身上的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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