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朱雀已经跟着段品一走掉,可是刚出门,聒噪的白汐岚上前问段品一一些关于酒楼选址的事情,根本就插不上话题的朱雀无意中回头,看到寒云莫和廖忠也离开了。
她心想着,有些事情总归得要去了结,躲避不是办法,而且每次都被寒云莫冷眼剜的滋味实在不好受。
朱雀摸了摸钱袋子里的十两银,心念一动,谎称要去给朱旺买糖葫芦便和段品一他们分道扬镳了,然后一路跟着寒云莫来到紫云阁。
兴许是街上人太多,所以廖忠才会没有察觉到傻丫头居然会如此轻松跟踪他们吧,此时心里头着实不是滋味儿。
紫云阁前楼后院,看样子前楼是要做成医馆的样子,寒云莫自然住在后院。
朱雀忐忑地走进去,因为那天晚上寒云莫曾经闯过她闺房的事情,她到现在心里还有火呢,话说回来,也是那天晚上之后,她才明白为什么白汐岚被她看光光后这么愤怒了。
“这是我娘跟在瑞螭祥里预支的十两银,现在还给你,我们两,两清了,请你以后看到我不要再像看到仇人似的,不就是十两银嘛,我说过会还,自然就一定会还。”
夹杂着一些气呼呼,朱雀把银子放到寒云莫的书桌上。
心里却不由得想,他这人就是这样,无论去哪里,做什么生意,生意还没成,好嘛,到是先把谱给摆上了,瞧他这屋装潢得多富贵啊,书桌椅子,哪一样不是顶级的红木,就边这砚台和毛笔看上去也不像普通出品,啧啧,更别说放在罢件柜上的玉雕罢件了,朱雀深深地怀疑这人是来败家子的,不是来赚钱。
“就十两?”寒云莫看到她眼珠子咕噜噜转,知道她一定又在心里盘算着什么。
“是啊,当初我娘跟你们借的就是十两。”朱雀伸出手:“现在可以把那个借条给我了吧?”
寒云莫不急,他站起来慢步走到朱雀面前,鼻息里闻着淡淡少女芳香,脸上却依然面无表情:“利息呢?”
朱雀一愣:“当初你们可没有说要利息的事情。”
寒云莫再往前一步,伏下头去凝视着她:“谁跟你说天下有借钱不要利息的好事?十两银借了如此长的时间,恐怕利息早就赶超十两了吧?”
“什么?”
朱雀瞪大眼睛,宝石般的眼眸里全是寒云莫的俊脸相:“十两银的利息,你这是抢啊?”
门外守着的廖忠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冒了身冷汗,他到不是好心为朱雀着想,而是为自己们着想,小王爷要是心情不好,倒霉的只会是他们。
而且,全天下还没有一个人敢这样跟小王爷说话。
寒云莫略扬眉稍:“对,我就是抢,而且就专抢你,又如何?”
朱雀噎得小脸通红,十两银子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她努力地在思绪里想着如何反驳,终于找到了:“行,十两就十两,但你也得拿出了据来,若是没有字据,我自然不会还你。”
“哧,变聪明了。”寒云莫冷笑。
“时过境迁嘛!”朱雀得意地。
“那我对你的救命之恩呢,这个你又当如何还?”寒云莫旧事重提,他发现傻丫头有个优点,她害怕自己欠了别人的恩情,救了她一命这得多大的恩情,她自然是要报的。
哪知朱雀却抑头笑了起来:“哦,这个嘛,我想你一定误会了,因为后来我才知道,你只是把我带回瑞螭祥,至于救我却是束手无策的,所以,又何来救命之恩呢?”
寒云莫眯了眯冷魄般的眼眸,果然没有之前那么好欺负了,傻丫头在成长,而且成长的速度远比他想像的要大。
见自己好不容易占了上风,朱雀自然连忙抱抱拳:“既然事情已经说清楚,那我就告辞了!”
话完,表面看像是十分潇洒地离开,实际上她的小腿肚子都在发抖,朱雀渐渐加快了脚步,恨不得一步就能飞出紫云阁。
廖忠连忙进屋里请示:“主子?”
是要拿这丫头怎么办,捆了绑了,杀了灾了,其实都只要小王爷动一动嘴皮子。
可是寒云莫却只是摆摆手示意他出去,看着那个得意的背影,他在心里暗暗发誓,总有一天他会找到方法,让她心甘情愿地跟着自己,而不是这区区十两银。
刚刚走到前楼的朱雀突然看到十分离奇的一幕。
以前的账房先生现在化身一变穿着郎中服,而以前跟着账房先生留守在瑞螭祥到最后的伙计小伍,现在也摇身一变成了抓药伙计。
呃!
朱雀瞪大眼睛,上前去拦住了郎中的路:“你你你,还真是先生。”
要死,怎会在这里见到傻丫头,见到之后又如何称呼,这个小王爷事先并没有指示过,现在先生只能低着头继续强装下去:“姑娘,在下不是什么先生,在下叫孔郎中。”
被朱雀另一只手拉住的小伍更是深深地低下头,什么也不敢说。
“不是吧,这样也可以?帐房先生哪会看病,此事马虎不得地。”朱雀索性紧紧攥孔郎中不放。
“小姑娘莫要胡说,孔某人一生行医,从未做过一天账房先生。”索性,既然跑不掉就挺直了腰杆子说话,简直惊得朱雀连连翘大拇指:“厉害了!”
没想到他们主子有生意随时变的本事,这些跟随的也可以任意化身身份,真是说谎不脸红,视人命如草介。
朱雀佩服得五体投地,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她松开手让孔郎中离去,自己也急匆匆离开了紫云阁,老天爷保佑吧,可千万不要有人上这里来看病,这紫云阁里的郎中可是会要人命的。
稍后这事就传到了寒云莫的耳中,寒云莫淡淡的略扬眉,他一点也不怕傻丫头发现其中端倪,反而期待着看看她接下来会做什么,只要她有所动作,自己才有拿住把柄的机会。
就怕她没什么动静,那才无趣呢!
走到街上的朱雀还记得给朱旺买了糖葫芦,但一路上脑子里飞速地想个不停,她突然想到了在柳絮镇上的时候,寒云莫曾经想要抓到万秀才的事,该不会紫云阁就是冲着这个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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