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当初寒云莫在柳絮镇上的时候宣少走出瑞螭祥，所以白汐岚从来没有见过，此时当他听到朱雀小声告知：“是柳絮镇上瑞螭祥的老板。”
白汐岚嘴里的那个‘啊’字差点脱口而出。
段品一只到此时才突然明白过来，为何前几天朱雀会向他借了十两银，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当初在柳絮镇的时候朱李氏曾经让朱雀背下十两银的债，而这个人就是寒云莫。
那个时候他没有把十两银给朱雀，是因为傻丫头有她自己的倔强和自尊，她宁愿吃苦头也绝不向他开口，而他，只能立了这么一个协理的名头来小心翼翼地呵护着不伤害到她的自尊心。
不过现在好了，她终于向他开口了，这说明她从内心里信任和依赖着他。
“小贼。”不知是谁突然吼出一句来，只见一个穿着布衣的干瘦男人不知什么时候混进藏宣斋里的，刚才早就盯好了寒云莫他们送来的物，此时便称着大家都在说话的时候想偷偷顺走。
顺着声音，朱雀一眼就瞧出来，这小贼正是前两天被她收拾了一顿的那个，他额头上的狗皮膏药不见。
“失败！”没想到自己的功力连素清道长的一半都不如，朱雀一阵呆愣后，喃喃地说出口，站在她身边的白汐岚用古怪的眼神看她一眼，傻丫头又犯傻了。
小贼眼看被发现，扭头就怕，手里的盒子却不舍得放下，在座的可是有官家的人，段品一哪会让小贼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偷溜走，他立刻飞身跃过去。
寒云莫察觉到廖忠想动手，袖中的手轻轻压了压，廖忠便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了。
飞跃过去的段品一只一招便将小贼摛住，交于刘彪：“带回去。”
“是。”
刘彪将小贼手里的礼品盒夺过来归还给素清道长，亲自将小贼押回衙门里去。
众人亲眼看到段大人捉贼，那些个显贵们自然是立刻一阵喝烈拍马屁，段品一抱抱拳：“让各位见笑了。”
站在原地的寒云莫嘴角轻勾一抹冷笑，声音低沉却穿透掌声：“没想到段大人的轻功如此了得，看样子这县城里有了段大人，从此便天下太平，再不会有案子发生了！”
“那是自然，段大人威武在此，谁还敢这么不识趣。”有不上道的跟着拍马屁，完全不知寒云莫这是话里有话。
段品一抿了抿唇，他又怎会不懂得其中深意。
素清道长连忙打破僵局：“各位，小小香纸店也能让你们如此捧场，贫道内心里十分不安，不如这样，贫道略懂得些五行八卦，现在就为哪位老爷卜一卦？”
此话一出立刻引起了大家的兴趣，那些个达官显贵们立刻围到素清道长身边去请他帮自己卜一卦，站在人圈外的段品一负手而立，目光颇有意味。
突然……
耳边响起一道低沉的声音：“来不及了。”
声音很近很近，就像从古老的墓穴里传出来，却又近在耳边，段品一修眉蹙紧，他知道自己身侧并没人，回头瞧过去，只见到朱雀向着他慢慢走过来，而且她和白汐岚聊着什么的样子，并没有留意到这边的异常。
再看寒云莫，似乎也被素清道长的算卦吸引了过去。
“来不及了。”
就在段品一以为自己听错了的时候，那个声音再度响起来。
段品一闭了闭眼睛，提气凝神，可他什么都感觉不到，若是有高手在周围，他也应该能感觉到对方身上的戾气才对，可是一切都像空气那般虚无。
朱雀走到段品一身边：“我想先回衙门里去看朱旺，你呢？”
其实她是想快点离开这里，因为再呆多一会，寒云莫的目光都有种要把她给杀死的感觉，联想到那天晚上自己在沐桶里他闯入时的情景，总是觉得不自在。
段品一也正有此意：“一起走。”
他们两并排朝着店外走，段品一正想跟朱雀说说自己刚才听到一个声音的事情。
“段大人请留步。”
寒云莫那边不紧不慢地开口，同时眸光里隐住一抹寒冷。
他踱步走到二人面前，视线轻扫朱雀一眼，这才对段品一说：“今日本人要开一家医馆，到时候段大人也一定要来捧场。”
这叫什么话，哪有去捧场医馆的。
“那岂不是叫段大人得病？”白汐岚摇了摇手里的扇子。
寒云莫斜他一眼：“哪依白老板的意思，捧场香纸火店又当如何解释。”
是啊，捧场医馆便是希望他病，那捧场香纸店岂不是咒他死？
白汐岚难得地被说得噎住。
段品一绽开凉薄笑意帮他解围：“那是自然，县城里每一家店铺开业都意味着有人找到了一门营生，这是好事，虽然你们在柳絮镇上开的绸缎庄莫名倒闭，但本官相信，你们有足够的资本再重做另一行。”
算是扳回来一局，段品一话完抱了抱拳，带着朱雀往前走，白汐岚丢下一个你自己体会的眼神也跟上去，寒云莫不动声色，但身体周围都笼罩着一层寒冷。
他自然明白段品一话里有话。
但所有的不悦都深藏不露，转而对廖忠说：“走。”
廖忠为刚才的事情还没有回过神来，他原本并不知道主子要在这里开医馆的事情，一路上便小心寻问：“主子，真的开医馆？”
“开医馆只是挂名。”寒云莫沉脸前行。
“可是一切逃不过素清道长的眼睛，我怕他会搅局。”
“他不敢……”
寒云莫隐约觉得，如果一个会卜卦看相的道长曾经接触过他们，那他早已把他们的身份给看得通透了，可如今段品一的反应和往常没什么区别，也就是说，素清道长并没有把他们身份的真相告诉段品一。
回到紫云阁，寒云莫手写一封信，叫廖忠送去给朱雀：“是该算算以前的旧帐了。”
廖忠接过信刚出去没一回，声音就在门口响起来：“主子……朱雀姑娘到。”
寒云莫拿着毛笔的指尖轻轻一顿，一会，才缓缓放下：“叫她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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