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闭了闭眼，“没事。”
林雅慕轻声开口，“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吗？”
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吵吵嚷嚷的像是有学生下课经过，齐楠朝后看了一眼，然后朝林雅慕说，“跟我来。”
通往天台的台阶上步了一层厚厚的尘土，林雅慕皱了一下眉。
天台上的风有些急，林雅慕眯了一下眼睛，发丝被迎面吹乱。
她伸出手捂住胡乱飞舞的发，齐楠已经走到栏杆处，伸手扶住看向远处。
“你已经猜到我和周廷鸾以前是很好的朋友，可你们在一起那么久，你对他又了解多少，你根本不知道现在眼中的他和以前的他完全是两个人。”
齐楠转过身看向林雅慕，“那个时候我认识的周廷鸾很沉默，一般没有什么人去找他玩，但那时候他长的又白净，经常受我们班后几排男生的孤立。”
“包括你吗？”林雅慕眼睛瞪的滴溜溜的，齐楠撇头就笑了，“你觉得呢。”
林雅慕唇瓣轻嗤。
“我和他们才没有关系，要说有，那就是和周廷鸾真正熟悉的那一天。”
“……”林雅慕疑问，她抬手用皮筋扎上头发，“你继续说。”
“我妹妹齐笙知道吧，其实她从小身体就不好，我爸妈重男轻女，也从来没有重视过她，她能平平安安活到现在，每天都开开心心的，其实我心里特别满足。”
“她从小学习就好，和我是天壤之别，我妈也是因为这一点，后来才慢慢的对她多了一些关心，毕竟她不需要操心。”
林雅慕听着齐楠说的话，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脑中灵光一闪，却又稍纵即逝，让她抓不住。
“我认识周廷鸾其实就是班主任分班把我们两个分到一起，他不说话，我总说话，她那时候的意思是希望我们互补，可是她想不到，周廷鸾这个人假的很。”
“你说谁假！”周廷鸾突然被黑，林雅慕条件反射的抬起头对上齐楠的目光。
“你急什么，这不是贬义词。”
“你好好说话，语文老师知道会出来打你的。”林雅慕不满的白了他一眼。
“后来我就发现，我无论干什么他都无动于衷，直到我第一次带他逃课。”
“他会同意逃课？”林雅慕瞪大眼睛。
“哎，我跟你说一句你不爱听的，你家那位以前学习可不像现在。”
“什么意思。”
“别着急。”齐楠摆了摆手。
“他呀，妈妈是老师，爸爸是企业家，天天不着家，他到家只有保姆给他做的饭菜，不过他也是奇葩，在家不学习是不学习，但他也不玩游戏，只看书。”
“噢，不止呢，上课也看，那天被我发现以后，我威胁他要把书交给老师，结果他呢，就是抬了抬眼皮跟我说，“条件。”
“然后，你就知道了。”齐楠摊手，“他就这样跟去逃课了。”
“对啊，我们两个很和谐啊，我出去打我的游戏，他看他的书，我们互不影响。”
“之前他带你去的那个游乐园，以前还有一个大型游戏厅呢，现在都已经废弃了。”齐楠的语气压了一下，像萦绕着淡淡的回忆思绪。
“之后我们之间的关系还只是普通同学加同桌并且关系好那么一点点吧。”齐楠捏着拇指和食指露出一丝线一般的距离。
林雅慕嘴角僵了一下。
“后来呢，他刷新了我对他的印象。”
“谁都知道我的底线就是我妹妹，可偏偏有人不知死活，趁我出去逃课打游戏的时候，拦我妹妹要钱。”
“巧的是，那天周廷鸾比我提前回来了一会，正好撞见了这件事情。”齐楠楠看向林雅慕，“然后你就应该明白了，从那以后我和他的关系开始发生变化。”
“从那以后，我和我妹妹经常去周廷鸾家蹭饭吃，反正他一个人也吃不了这么多。”
齐楠伸出三根手指头跟林雅慕比划，“就那一个星期，我胖了三斤。”
林雅慕眨巴一下眼睛，有些无语。
“当然了，他有时候也会去我家找我，次数多了，碰到的几率也大，有次我爸用皮带抽我的场景就被他看到了。”
“我那时候脸皮薄，这多不好意思啊，所以自己宁愿走的磕磕巴巴的也不要他扶。”
齐楠背倚着栏杆，脚尖抵住前面的水泥灌柱，“周廷鸾不理解，他知道我家重男轻女，以为我爸妈除了对齐笙差了一下意外，对我还是挺好的。”
“当时我就笑了笑，但是重男轻女还有一个前提，棍棒底下出孝子，而这鞭子的起因仅仅是因为我成绩考了倒数第一并且逃课被发现。”
“周廷鸾当时并没有反应，直到我想再次逃课的时候被他拦住，并且上课强制性被他按头学习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这家伙在这等着他呢。”齐楠语序平缓，在林雅慕听来，他都不像在讲自己的事情。
“他看课外书的频率下降了，我逃课的次数下降了，只是结局差别有些大。”
“笙笙看了卷子以后，眼睛都瞪大了，果然对于聪明的人来说，学习只是一件再容易不过的事情。”齐楠有些无奈，“关键最后，他还成功的把笙笙拉入到他的阵营。
一切好像都在朝好的方向怎么发展。
“直到那件事的发生……”
齐楠突然转过身，林雅慕心里咯噔一下，“最关键的事情到了吗？”
“之前拦过笙笙的那群人不知道什么原因再次找上了她。”
齐楠握紧拳头，“那天晚上，她只是去外面买醋，就那么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我们都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
他深吸了一口气，“其实原因也在我，笙笙怕我担心，没有告诉我，我是因为她的身体情况才发现的，我心里气不过，所以那天下午我逃课提前离开学校。”
“可我没有想到，周廷鸾也会跟着我过来。”
“我现在依然清清楚楚记得他当时说的话。”齐楠撇嘴，“他跟我说，我说那一帮小混混不是一般人。”
“可我偏偏不信邪，因为他们，笙笙几天几夜高烧不退，我守在她的床边，觉得自己很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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