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知言休息了几分钟，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方才她叫许添去帮自己买瓶水，自己一个人待着调整好了心态。
场馆内没看见唐鹤言的身影，这让她心间烦闷。
一直在想千岁有没有把实际情况告诉他，又有没有人看见自己的举动。
许添买完水回来，拧开了递到赵知言面前。
赵知言没接，站起身，语气不佳地说：“我去趟洗手间。”
从观众席到洗手间要走过一条走廊，走廊一侧是落地窗，另一侧是关上门的房间，很安静。
赵知言走的很慢，心里有些乱。
身后响起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赵知言没当回事，直到身后的人出声——
“知言。”
唐鹤言的声线很特别，赵知言立刻回身。
她心中一喜，弯弯唇角，喜悦的神色还没表现出来，就在唐鹤言沉沉的目光中收敛住了。
“我刚刚没看见你，还想着你去哪了呢。”她装作镇定，先开口。
唐鹤言走近，遮住些许灯光。
赵知言紧张起来，暗暗咽了下嗓子，手心紧握的快要冒汗。
“我不喜欢心思重的人。”唐鹤言开门见山，没有顾忌，直言：“以后不要来了。”
不是下次不要来了，是以后都不要来了。
他的话即便没有挑明了说，赵知言也懂了：他要在京洲待的时间还长，也不想再看见她。
“这、这是为什么啊？”赵知言没从他口中听过这种话，一时难以接受，“是不是许添刚才的态度不好了？我已经说过他了，本来我也没觉得摔一跤有什么，是他大惊小怪了。要不然等会儿，等会我去和千岁道个歉。”
赵知言其实没那么淡定了，忍不住多说。
唐鹤言却没附和她，“跟这些无关。”
“那是……”
“你心里知晓，又何必让我挑明了说？”
赵知言的闭上嘴。
沉默已经是回答了。
唐鹤言没心情在这和她多说，只要她懂了他的意思。
不说的太清楚是给她留点情面。
最后看她一眼，唐鹤言道：“这是最后一次。”
他的眼底没有温度，直叫人看的心底一凉。
多余的话也没有，仿佛他过来只是为了提醒她。
赵知言的视线一路寻着唐鹤言的身影远去，直到彻底看不见。
被抽空力气一般，赵知言垮下肩膀。
他已经知道她在篮球场上对千岁做的事了吗？千岁告诉他的？
赵知言一时半会儿缓不过神。
如果只是为了这事，要严重到特意来警告她么？
到底是不喜欢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做小动作，还是要替那个小姑娘来敲打自己？
赵知言喘了口气，控制着思绪不往后者上面想。
再怎么说都是个小女孩，只是家世这一条就已经能在两人之间架起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了。
**
从篮球馆出来已经将近九点。
对于他们来说这个时间点还很早，奈何队伍里有个高中生小姑娘。
纪聆川体贴的率先提出，“先送千岁回去吧？”
他已经做好了再当司机送她回训练基地的准备了。
哪知话音刚落，唐鹤言便拿过他手中的车钥匙，说：“我送她。”
“行，”还不忘帮唐鹤言找理由，“你对路熟悉一点。”
停车的地方离这边有些距离，唐鹤言让千岁在原地和他们一起等着，自己去开车。
没过半分钟，赵知言待不下去。正好街对面有间二十四小时的便利店，她从包里找出手机，“我去买包烟。”
说罢抬脚就走。
许添急忙跟上去，嘴上还说着，“烟抽多了不好。”
待他们走远，纪聆川觉得现在是个好机会。他小叔不在，也没有别人，他可以找千岁问问自己想知道的事。
他刚张开嘴，傅游已经先他一步叫了千岁的名字。
千岁仰脸。
傅游犹豫了一下，又看了纪聆川一眼，最后才说：“过来说。”
纪聆川：？？？
有什么事是他听不得的吗？
有必要这么防着他吗！
在心里吐槽两句，纪聆川无语的说：“你们就在这说悄悄话吧，我去回个电话。”
他主动让了地方给他们，看两个小朋友一样看他们一眼，那眼神中带着一丝怨念。
千岁憋着笑。
傅游一脑袋黑线，“别理他。”
“嗯，你说。”
其实傅游和千岁并不熟悉，但之所以让傅游决定下来和她说一些事，一是因为上次叶纪棠带着她去跆拳道馆，二是今天是唐鹤言亲自带她来的。所以傅游觉得，千岁这个人能信得过。
思忖一番，傅游说：“我知道你们在参加物理竞赛，棠姐也在。”
原来是叶纪棠的事。
千岁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你和棠姐关系好的话，能不能麻烦你平日多注意她一下？”傅游可能是觉得提这个要求不太好，解释道：“要是觉得麻烦的话也可以当我没说，我就是想知道她的情况。我……”
“好，”千岁答应道，“我会帮你注意，不过我跟她不在一个班，见面的时间可能也不多。”
傅游连忙道：“没事。”
棠姐好不容易交个朋友，他信得过。
拿出手机，傅游点开微信，递到千岁面前，“那加个联系方式吧，以后你来我们道馆我给你免费。”
千岁加了他的好友，失笑道：“不用了。”
加完，傅游又和她聊起考级的事。他不清楚千岁既然没正式上过课，怎么会有那么标准甚至超出的身手。
千岁随便编了个靠谱的理由。
说自己以前在镇上上学的时候在跆拳道馆打过工之类。
傅游没怎么怀疑。
毕竟千岁和他比的时候，有些动作不像是传统课程教授出来的。
他们俩聊着天，唐鹤言已经将车开过来。
车灯晃过，扫到千岁和傅游的身影。
只有他们两个人。
纪聆川还蹲在路边打电话。
唐鹤言把车停下，降下车窗，“可以走了。”
“那你先回去吧，有事微信联系。”傅游止住话头，和千岁说再见。
千岁绕到副驾驶那边，见纪聆川看过来，她朝他挥挥手，拉开车门坐进去。
系好安全带，千岁坐好，“走吧。”
手机上林想发了信息给她，千岁拿着手机回复。
唐鹤言不咸不淡的侧首看她一眼，语气中夹杂着别的味道，“和傅游是朋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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