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是一种很好的体验，说实话，那段日子到现在回想起来也依是我人生中很精彩的部分，自由地学习，自由地旅行，自由地交朋友。家里给的生活费充足，我不需要为钱烦恼，学业对我而言也没有太高的难度，学分拿得很顺利，在异国他乡无忧无虑。
那时候，我跟杨竹然很少见面，就连正常联系也维持在一周两次左右，有时候甚至彼此在同一座教学楼擦肩而过，我们也只是点头之交。
那是一种——年轻时的任性的自由。
但我心里很明白，人不可能一辈子毫无牵挂，我也很清楚自己的性格，我之所以能享受那种状态，是因为我坚信我的身后还有她在等着我。我的未来，是回到西市继承倪创集团，跟她结婚生子……"
虽然已经过去了很久，但李若素仍然能从倪洋阐述时眼睛里的情绪判断，他对曾经规划的未来很憧憬。
倪洋顿了顿，他转头盯着李若素一阵，扯了嘴角的淡笑，继续道："事情并没有如我想象中发生，有时候你以为你站在原地等候，就能等到你爱的人，但那只是你以为。"
李若素泯然，这是她少有听到的倪洋的咬文嚼字的文艺表述。
"毕业前，我回国来找安妮，我跟她学过设计，为我的新娘亲自设计婚纱是我多年来的心愿。我花了一个暑假的时间才完成了那幅作品。"倪洋想起什么似的，挑眉道："就是你在安妮办公室见到的那一幅。
我告诉安妮，根据我的设计稿做成婚纱，我会在一个月后回来结婚。
然后，我飞回美国，准备向杨竹然求婚。
我回到校园的时候，听到一些流言，说她跟她的导师暧昧不清。我不肯相信，因为在我的认知里，杨竹然跟我一样会坚定地守着结婚的约定。
我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在跟她的导师讨论课题，他们看上去的确很亲密，远远看去像一对恋人。
杨竹然把我带到别处，她笑着问我最近过得怎样，她笑起来的样子很甜美，可从那以后她已经不再为我而笑。"倪洋毫无征兆地笑了起来，那笑容里意味难明，或许在他讲述的时候，脑海里放映了过去的一幕幕，曾经的一些感触放到现在的情境里，又是别有一番感受。
"我设想了很久的求婚方式，还没执行时就被拒绝了。她没有拖泥带水，而是非常直接地告诉我，她准备跟她的导师结婚。
我傻傻地问她为什么，她要结婚的人不应该是我吗？她对我说，我们之间是青梅竹马的感情，但她在导师那里找到了爱情。她选择爱情，其它的一切，她都不在乎。
后来我才知道，我有多么天真，自由的真意是不受约束，我们给了彼此绝对的自由，那么就要承担自由的结果。她不受约束地享受生活，导师的爱情也是她选择的一部分。说得庸俗一点，谁都需要陪伴嘛。"
李若素心想，他阐释的这个故事版本似乎有点不一样，至少，她没有听出来他的崩溃。但很快，倪洋的故事到了最精彩的部分。
"分手之后，我人生的荒唐故事一一出现了。"倪洋无奈笑笑："我知道自己很糟糕，可我也不愿改变，我不想做痴情专一的男人，我要做坏男人，越坏越好。
从那以后，我对女人从不认真，女人嘛，我以为她们都很善变，认真就输了！
再加上回国时我的身份是倪创集团继承人，爷爷还没有退下来，我成了众星捧月的月亮，成天被各路人马捧在手心里，尤其是各种特色的女人都主动送上来，这让我更加飘飘然。
我玩弄过不少女人，但我跟你保证，都是你情我愿的，我从没有伤害过她们。"
李若素心里五味杂陈，坐在这里跟"老公"谈论他荒唐的情史，这究竟是什么事儿啊！听着他的描述，在脑海中自动脑补一出出戏剧般的画面，她究竟图什么呢！
他说的没有伤害过她们是指什么？他在撇清关系，自觉跟盛钧不同吗！
"在你面前的我才是真正的我，我并不喜欢那个荒唐的我。在我现在看来，为了一个虚无的承诺，就把自己混成个混蛋，这只是在赌气！
这么多年，我也曾经以为我是因为对杨竹然爱而不得才找办法发泄。可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我清楚看到我自己的内心，我对杨竹然的感情不是爱，那是年少时爱恋的水到渠成，我以为她就是我的结局，殊不知人生的可能性有太多太多。"倪洋又想了想，解释道："哦那个关于我自杀的传说——那天我在酒桌上喝醉了，同学们去参加她的婚礼，于是拍了些照片传给我，我本想回一句新婚快乐，没想到错把医生给我开的药方发过去了，同学们以为我要吃安眠药来逃避杨竹然要结婚的事实。
我只是睡眠质量不好，讨要医生一点儿药罢了！"倪洋苦笑，流言与事实之间往往只有一个笑话。
"这就是我的故事，一切都过去了。"倪洋对李若素说。
"你心里还有她。"李若素指出这一点，这也是她耿耿于怀的原因吧。每个人都有他的过去，过去已经发生了自然无法改变，可是，忘却不了过去的人，作为现任，她不能释怀。
"谈不上放下，我只是对她心存怜惜，毕竟她现在过得并不好，我也希望能帮她一点儿。"倪洋这样说，倒是很符合男人的心态，几乎每个男人对初恋都有一种特别的情怀，他们大多希望自己依然能够成为初恋的朋友，至少在她需要的时候，男人们是无法拒绝的。
至于女人们，这个道理虽然懂得，但要她们做到毫不在意，这也不是每个女人都能做好的，李若素属于后者。
就在这时候，李若素接到蓝胖子的电话，慌乱的电话那头，蓝胖子说，凌晨伊出了车祸，正在抢救室抢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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