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反胜的机会吗?”
田陌听到楚斐的这个回应,仍旧再问上一句,这也其实才是他真正相问的。
“几乎没有。
双方都是精兵轻骑,战斗力、体魄、所经受的训练都差不了太多,实力上没有本质的区别。而其余决定战力的要素,更加精良的盔甲、兵器等等,他们现在也全部没有,仍旧处于平等局面。
拳脚虽然也能杀人,但是你不能让每个军士都有一击必杀的实力,这跟挥舞兵器作战是不一样的。
但是仅就他们双方而言,也并非一点胜机都没有,只不过要看够不够胆。
直接弃马步战的话,虽然失去机动性,和逃跑的机会。但是一千人扎堆在一起,加厚阵型,只要挡在最外围的人不怕被战马冲撞,就可以迟滞住对方的马速和冲击力,来多少人陷在阵中多少人。
而且如此一来的话,他们的阵型要比现在骑马的阵型密集上许多、也小上许多,接敌面积小了,直接面对的敌人也就少了。剩下的就是鏖战了,留有了一丝拼搏反胜的机会。
即便对方也同样下马步战,他们是被攻击的一方,仍旧可以处于守势,占据这一点优势。至于结果,那就看临场发挥了。不拼到最后,谁也不知道结果。”
楚斐摇摇头,给出自己的回答和看法。
“有将军和屠休统领,你们这种武力的人在,也没有吗?”
田陌一边思索着楚斐的话,一边再问上一句。
“没用。
缺少兵器在身,缺少了锋芒的威胁,即便我们有一拳一脚皆可毙敌一命的实力,我们又能够打杀多少人?而且兵器不仅给了足够的锋芒,它也能带来更宽敞的战斗空间,这才是我们可以游刃有余的关键。
没了兵器,不用多,十个八个人一起上,就有限制住我们活动的可能。然后只需要更多的人,一拥而上,甚至都不用打,一百个人摞在一起,我们也会被压死,又哪里还有破局的能力。”
楚斐果断的摇摇头,即便是赤手空拳,他和屠休这种层次的武者,如果只是面对百八十人,他们是有战胜的能力的。但是面对这么多人,没有兵器的他们,同样没有太多作为的可能。
直接面对百八十人,和面对上千人乃至更多人中的百八十人,这是完全不一样的。有兵器在手和没有兵器在手也是不一样的。
兵器的锋锐、死亡的威胁、鲜血的喷溅等等,再加上他们对兵器和自身算得上淋漓尽致的使用,这才是他们能有在战斗中破局能力的根本。
“我知道了。”
田陌点点头,陷入思虑之中。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瓜,然后仍旧看向战团之中。
“给他们添把火,丢个二三十柄战刀过去。”
楚斐招招手,让班克斯和达尔扈过来,吩咐一句。
“呃。”
田陌一脸惊愕的看着楚斐。
“你需要多看看真正的厮杀,看看在厮杀中的人。
他们不是推演中的棋子,他们有着自己的思想,每个人都不一样的思想,他们在战场上也会做出不一样的决定和举动。
不需要尽数了解每个人会去想什么,也不可能尽数知道。
但可以将他们能做出来的举动,都了然于心,这样你的军阵和兵法,才能活起来,更好的利用和适宜的选择使用的地方。”
二三十把刀,改变不了整个战局,但是却会让战局有更多的变化。这是楚斐为田陌准备的,想让他去看到的。
田陌点点头,不再多言,而是继续一瞬不瞬的看向战团之中。
班克斯和达尔扈带人扔过去的二三十把战刀,成了滴入油锅中的冷水,瞬间引燃了战局。
有人不顾一切的去抢刀;
有人替同伴拼命阻挡着敌人、给他们创造抢刀的机会;
有人拿到了战刀,不顾一切的去厮杀;
有人同样拿到了战刀,但选择的是拼尽全力的杀出战团,杀出一条生路来,突围出去;
···
林林种种,人之百态,尽在这个算不得大的战场上呈现出来。
而田陌就这么静静地,一个人看着,将此间所发生的一切尽数记在心中,补充着自己对战场、对厮杀、乃至对人性的认知。
从下午杀到入夜、又从入夜杀到破晓,这一场最原始的厮杀,颇为漫长,也更加惨烈,惨烈到哪怕是已经习惯了血腥的众人,都不忍再看下去,陷入沉默之中。
“楚斐!让我见太子殿下!”
无边的沉寂之中,手臂齐根断去一条,身上便是撕扯血痕和淤青的苦古亶合左,来到楚斐身前,厉声嘶吼着。
“抱歉,我骗了你。元臻青真真的已经去了轲迦,而不是还在这里。不然知兰庆则将军,也不会随我来此。”
楚斐轻轻摇了摇头,挥手让人将买来的那名奴隶带到了阵前,告知他真相。
梧国并没有跟綦国开战的打算,所以他们又怎么会为了让楚斐安然带走元臻青真而来,他们来这里本就是没有作战的打算,只是驱离綦国入境之兵,让楚斐他们正常离开而已。
而元臻青真,也被楚斐当着他们的面,让屠休和鬼冥带着三百人马,将之带入了轲迦境内,由科巴蒂斯安排人将之送去海上,乘船返回乾国。
如此,才有昨天梧国军队出现的一幕。
“混蛋!你他娘就是个狗养的混蛋!去死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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