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弼应声而止。
“照今日秋操计划，北军应在接触南军第一时间撤退，他们不但没有撤退，反而企图诱导南军，主张北军有故意之嫌。”良弼既然下定了心要叫张之洞之军占先机，自然这一程不能由他们下了。
“北军确是第一时间应当撤退，但！他们撤退的同时还有掩护先头部队同时撤退的任务，诱导南军本就在预定之内，南军哨骑失误导致指挥判断错误，加之军队脱节，北军随机应变阵型，这难道不是南军自己导致的后果？若是北军审判对我所下的南军判决有异议，我自请提议中央审判长裁夺。”冯国璋一一化解良弼所提出的每一个字。
满屋中的眼光都放到哈汉章的身上，之间他又将前线来的电报细细看了一回，又再听前线审判官来的意见，顶着袁世凯、铁良两双眼睛的重压之下，终于下了自己的叛军。
“南军未能如计实行战术，北军属战场应变，虽其后采取包围行动确有不妥，然南军南军未能及时应变，北军后续炮兵营第二支援部队已到位，综上，判定南郡退却，今日演习，北军先下一场。”哈汉章说着这话正盯着良弼一字一句说完，像是怕他还要分辨的，又加上了一句，“此乃我作为阅军处中央最高审判长所裁定，传令传达司，提报各点审判官、各军营地，归队修整。”
这番话下来丝毫没有给人辩驳的余地，连袁世凯与铁良都插不了嘴只能听他这审判长之令。自然，今日这裁定由北军胜利，袁世凯必然是没有什么话说的，撇一眼身旁的铁良，凭他脸上现在摆的什么风淡云轻的样子，背地里怕是不知要摔烂多少东西。这场秋操胜负，可不止干系他与张之洞之间，袁世凯思及此脸色又沉了了下去。他此次前来秋操，朝中密报而来由载沣几次三番提议，由铁良任军机大臣统管朝廷新军，原先里铁良背着“贪污”之嫌疑，宫中不得不将他藏了许久避锋芒，眼下正是将他拔上去的好机会，若是这回秋操北军输了，怕是他手里这北洋新军之权就该拱手让铁良了。此次秋操他必然不能落于下风，凭他怎么在这阅军处中安插人，又怎么将未曾参加过秋操的军放入北军，他特意将上回秋操的所有将领，并卢永祥都提了来，也不能叫张之洞那半吊子的新军占了上风，只是这第一日之胜确是于袁世凯是意外之喜，他的宝可是都压在第二日这主力遭遇炮兵营上的。
秋操第二日
第一日秋操完毕当夜，王青便带着人回归营地，头一件事便是找凤三说村中处置之事，半路上巧遇带着人在营地来去的段祺瑞，王青常跟在凤三身边段祺瑞到都能识得模样，便问凤三怎么这么迟才来的，凤三便将叫他去处置的事情都交代了，段祺瑞思想片刻，遣散了众人表要凤三带着王青到他那儿。
“处置地如何了？”段祺瑞倒也挂心那事，将他们二人留下也为了问这话。
“照段参谋的吩咐，第二日等天亮了又通过村中管事去找了那些东西的失主，未惊动旁人的，只叫管事寻个由头找来，将东西都原物还了，另外又添补了留下的米、盐给他们算作补偿，又叫村民隔着远远地见了那些受罚的人，多数也都罢了，又怕那些受罚的私下报复，都是我们自己出面做的这些事，并未叫他们清楚那些米、盐的来去，至于那户人家…今早我们去时，那女子…那女子便没了踪影，一整日里都陪着村里的找了人，没寻着，我先回来的，另还留下了几人继续帮着找，那家妇人的丈夫听说也是从军了的，所以不在家中，只有她一个，所以也不知到底是昨夜里没了踪影还是什么时候不见的。”王青说道后头也很是唏嘘。
“叫那些人不必跟来，仔细地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另外我再拟封急信给给第五镇的张永成，叫他将那夫人的丈夫找了出来叫他来见我，他家中之事暂不许告诉，若是传了出去难免对这回秋操有影响，去办罢。”段祺瑞将这些都吩咐罢了便要他们都去排布事情。
凤三听了这话半是懊半是惊，若是昨夜里他能在多关照几分，多派人看守那家中，或那妇人便不会出这样的事，这一日都未能找到的，多半是…凤三想到那妇人的后果，恨做出这种无耻下流事之人，另一半惊却是为段祺瑞这不许告诉的话，他家中出此大事，难道要为了“秋操”的大局便不顾了？
“你前些日子同我说的话有一句是极对的，有些人从骨子里便是有上下高低之区分，因而才肆意去处置，北洋军改制却改不到骨子里去，正如这外头看着这回秋操的北军有多少军纪严明的，暗地里却不知还有多少那样的旧骨子人，我知你一时定然不能福气的，或还要招张彪作连带的，只是这些事情都并不是朝夕之间便能大变的，而这些人的风向却是朝夕之间就会转变的，这点上，你势必要衡量的清楚，越是走得高，越是要衡量地清楚。”段祺瑞瞧着凤三的脸色便知他心里不过是些这样的想法，只是忍不住要提醒他一句，若是他能肆意去做，自然也要从严惩处，只是站在这个位置上，这么躲双眼睛盯着，他越发是要小心谨慎地去做，所谓“高处不胜寒”便是此意了。
“父亲，我明白。”凤三捏紧拳头给了段祺瑞这句回复，只是却又庆幸昨夜里自己所作出的决定，若是自己当时没有这么做，怕是那人的命也能叫他们用这样的多方衡量保下来，凤三出了段祺瑞的屋子又盯着门回看了一眼，不免涌起一丝难以言喻，难道以后自己也会成为这样的人么？凤三摇了摇头，将脑中这个想法给清除，不，他不会，他要改变，为了将来不会有这样的“衡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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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正上一章的错误，王青留在村中未归，带炮兵营队掩护的是贺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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