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人，不，甚至可能有数千人的长队，从绿洲一直蜿蜒堆砌到绿洲的另一头。
哪怕是在高中，云纨嘉也从来没有排过这么长的队。
“是什么让他们能排这么长还没打起来的。”云纨嘉不满地说。
“是理智吧。”柯芙说，“都已经到了这里，还因为一些有的没的打起来，那也太愚蠢了。”
“真是麻烦。”云纨嘉撇了撇嘴。
队列前进的速度其实不慢，但只是排队的妖兽实在是太多，新来的妖兽从四面八方涌过来速度远远高过队伍前进的速度，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队伍只会越来越长。
“老哥，你们这排队干什么呢？”云纨嘉拍了拍前面的妖兽。
“排进战场啊？你都不知道还来排队？”前面的妖怪一脸诧异地看着云纨嘉。
“战场？老哥详细说一下，这进去了还要打架？”云纨嘉立马呆住了。
“你不知道？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那妖怪看云纨嘉的眼神像是在看怪物，“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我就是听说有这么个事，赶紧过来凑热闹的嘛。”云纨嘉连忙跟他套近乎，“要是真有什么问题，肯定还得找可靠的老哥们帮忙，你说是不。”
那妖怪听了可靠两个字，脸上顿时露出了些许欣慰。
他到底也是一个悬龙荒野的妖怪，这辈子没怎么听人夸过，如今被云纨嘉这种低级的马屁拍一下就受用得不行。
“战场就是一个小世界，在那个小世界里主要就是寻找菩提使者，理论上是不需要进行任何战斗的。但是理论上嘛，懂的都懂，反正这里面不禁止战斗，有什么私人恩怨进去了大打出手的比比皆是。尤其是每年都会有不少妖王进去，为了让自己提升悟性的机会大上几分，不少妖王都会将其他入场的妖兽杀得干干净净的。”
“这样做有用吗？”云纨嘉疑惑。
他之前听苟策棋说过，菩提巨树是那种很任性的仙树，他看得上的，无论如何都要接引到自己面前，他看不上的，就算杀光了所有人也不会与他见面。
“肯定是没用的，除非你能让所有人都进不去战场，否则的话，只要进入战场后，菩提巨树就已经选定了人选。我记得很久以前有一个叫万灵妖王的大能把所有人都杀死了，结果最后还没能见到菩提巨树。”
云纨嘉啧啧了两声，然后低声说了句“活该”。
“那多谢了，总之就是进去了找菩提使者，然后跟着菩提使者找大树，对吧？”云纨嘉问。
“没错，总体来说是这个流程，不过要注意自保。虽然说我之前说的那件事情人尽皆知，但还是有不少疯子借此机会疯狂杀戮，你这个修为……进去了我觉得凶多吉少。”
云纨嘉虽然能使用出元婴期的杀招，但是本体修为还是炼气期。如果被人暗中偷袭，那可就真是毫无反抗的能力。
“我看这一路上炼气期的修士也不少啊？”云纨嘉显得有些尴尬。
“那不一样，妖兽不去找菩提巨树，活着和死了没什么区别，人类修士完全没有必要，你去拜入圣灵山，或者直接去仙盟、魔域，什么地方不比悬龙荒野这块破地方强？妈的，你但凡出去过一两次，就真的一点都不想回到这个狗地方，你听说过仙盟盟主被自己人打死过吗？没有吧？我们这儿的悬龙就没有寿终正寝过，回回被自己人打死，就你妈离谱。”
说到这里，这个妖怪满脸鄙夷地骂骂咧咧了起来。
虽然菩提巨树是所有妖怪必经的渠道，但是对于人类修士来说，显然一来提升不大，二来不是必要途径。
云纨嘉来到这里，只是为了两件事情，一是问清楚黑猴子的身世，二是为黑猴子提升悟性。
当然，如果黑猴子只是普通猴子，那么云纨嘉就要优先让黑猴子获得进化，然后再考虑悟性的事情。
所谓进化，就是小妖变成大妖的过程。
完成进化之后，黑猴子的子子孙孙也都会是大妖，他们生来就有灵力和智慧，不需要再像黑猴子这样苦苦摸索了。
至于说悟性提升，云纨嘉还有一个备用方案，那就是自己的知者灵觉。
知者灵觉可以提升他自己的神识灵敏度，让他操纵傀儡或者控制灵兽的时候更加得心应手，只要云纨嘉继续修炼万象傀儡道，他的知者灵觉就会不断地锤炼，直到修炼至大成。
到时候，云纨嘉再反手把知者灵觉往黑猴子身上这么一套，黑猴子的悟性大关也就突破了。
当然，这一切都是建立在他能找到菩提巨树的前提下做出的假设，如果找不到，云纨嘉可能就只能到里面了随便找人问一问黑猴子的身世。
云纨嘉排着队一直排到天黑，总算是轮到他了。他进去的时候还特意回头看了一眼，身后一排黑压压的人群，根本看不到尽头。他稍微目测了一下，这个队伍可能比他来的时候还要长。
“秩序真好啊。”云纨嘉小声嘀咕了一句，不过他看到了几个镇守在一旁的妖王，也瞬间明白了这种井然有序是怎么得来的。
“走吧。”云纨嘉转过头，对身后的柯芙说。
“你先进吧。”柯芙说，“这个口好像只能容纳一个人。”
“那好。”云纨嘉一手拽着猴子，一手抱着狐狸，“我们进去之后再碰头。”
“没问题。”柯芙点了点头。
云纨嘉回过身，一脚踏进了传送门里。
霎时间，他的身体像是被一股暖流包裹住，一股异样的温热流经过他的全身，他的身体好像都要被溶解了一样，渐渐地，他觉得自己的意识被抽离了出来。
这种感觉像极了寒冷的冬夜里即将被冻死的回光返照，云纨嘉在书上看到过，这种情况下绝对不能睡着，否则的话就会被冻死。
他当即睁开了眼，看向了四周。
周围堆砌着碧蓝色的水晶，他被放置在了水晶台子的正中央，倒是没有什么奇特的。
随后，他看向了更远的地方。
远处有一个墨色头发的少女，身穿着一袭淡绿色的衣裳，当云纨嘉看向她的时候，她也看向了云纨嘉。
“你来到这个须臾幻境做什么？”少女问。
“我是来找菩提巨树的。”云纨嘉回答。
“你找菩提爷爷？难道没有人告诉你，你应该按照规则来吗？”少女声音清冷，在空旷的水晶室里回响。
不过虽然她的声音有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韵味，云纨嘉还是听出了她语调间的薄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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