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贵妃的事情闹得大,太后不肯罢休,所以我将他们母子安置在了一个安全的地方,”
与其说是安置,不如说是关押。
奚长宁的手微动,随后她转过脸看着三皇子,手从袖中拿出一件物什,是三皇子当初学四皇子送她的簪子。
她毫不留情的将簪子刺进了三皇子胸口,血一点点渗出,滴落在素白的丧服上,奚长宁一点点用力,直到三皇子握住她的手才停住。
“为什么?我到底哪里比不过他?”
“你当让比不过他,因为你这一生都在模仿他,你以为你披着温柔的外表就能像他了吗?”
一口水也未进的奚长宁沙哑的说出这句话。
她一直不知道为什么三皇子明明有如此心机,为何偏偏要扮温柔,还装的十分像一个人,直到她看到三皇子看皇甫紫绵的眼神才明白,
“你当真看不到我的情义?”
三皇子松开她握着簪子的手,几分苦涩的问道,让她自己选择。
奚长宁将簪子拔出,硬生生的在手中掰断,仍在地上,因为用力过度,她自己的手上也被划了血口,流出的血混着三皇子的血滴落在衣裙上蕴出血花。
但是不知为何即便是颜色那么鲜艳,看上去还是那么苍白无力。
“即便是你看不到,你也不会看到别人的。”
三皇子的语气带着几分危险气息,双目中的眼神早已经没有了温柔二字。
奚长宁不理会他,甚至都不看他一眼,任他离去。
紫绵,不要出事。她还没有来得及解释,还没来得及告诉他,她的心意。
是夜,三皇子来到了关押皇甫紫绵的废殿,如果不是他下手快,以太后和一些大臣的想法,皇甫紫绵的下场和惠贵妃将是一样
奚长宁有一点没有说错,从小到大他一直都在刻意模仿皇甫紫绵。因为没有作为兄长他的分量远远超过了太子。
“二哥,我带了一壶好酒。你我兄弟相见都没有怎么叙旧,今日就一醉方休。”
“三弟,我能带我娘离开吗?”
皇甫紫绵满脑子都只有这样的一个想法,他要带惠贵妃离开这个地方。
三皇子将食盒的酒菜拿出,一一摆好。眼前的皇甫紫绵还是那么道骨仙风,若尘若仙,即便是这么狼狈也仿佛一松手就会飞走一般。
三皇子不理会皇甫紫绵的请求,替他将酒杯满上,拉过他坐下,仿佛寻常人家的弟弟黏着哥哥一般。
“儿时我也是这样的,喜欢拉着你,黏着你,觉得谁也不可以霸占你,即便是大哥也不可以。”
不论是三皇子还是太子都很喜欢这个温柔善良的兄弟,每每身边都少不了皇甫紫绵的存在。
“二哥,什么时候我们变成现在亦敌亦友的样子了?”
三皇子苦笑,他很明白自己是为了什么菜变成这样,他有野心有才能,却没有一个很有身份和得宠的娘。
相反的皇甫紫绵什么都有却独独没有野心,到了最后拥有一切的三皇子却又输给了什么都没有的皇甫紫绵,因为他得不到奚长宁的心。
“我很怀念我们以前的日子。”
那时的皇宫还没有那么多的腥风血雨,不论是人前还是人后,皇甫紫绵都是处处维护他这个没有生母的皇子,关于他的生母他听了太多的说法,最后的定论却永远只有一个他并不是一个被重视的皇子。
要不是童年有着皇甫紫绵呵护也许他在就不知道在皇后的哪个角落发霉发臭,所以他羡慕着也敬重着这个哥哥。
三皇子没有的皇甫紫绵的日子里,慢慢的将自己演化成了另一个皇甫紫绵,温柔体贴,不论是对谁他都是一张可以融化寒冬的笑容。
如今再见,三皇子才发现即便是学的再像他们还是不一样的,因为他的心早就被野心膨胀,那温柔的外衣随时都有可能被剥开,他很明白他们不一样。
“这一杯酒我敬你,二哥。”
“三弟,谢谢你。”举杯碰杯。
皇甫紫绵不傻,三皇子不是来叙旧的,他说了那么多,不论是过往还是现在,他都似乎有意无意的阻挡住了三皇子的去路,三皇子没有斩草除根已经不易。
“一山不容二虎,请你原谅我,我不想再模仿你,我是我。”
三皇子再一次举杯喝尽,前前后后的各种理由,这才是他最想说的。对于别人来说皇甫紫绵已经是一个近乎完美的人,那么对已他而言就是一个不忍心伤害的障碍。
而今天他就打算做回自己不再是温柔的替身。
“二哥这是最后一杯,喝完你就可以带着惠贵妃离开皇宫。”
三皇子犹豫了一下才将杯子给皇甫紫绵满上,他以为皇甫紫绵会犹豫一下,却没想到她毫不犹豫的喝下。
“二哥!”
“三弟谢谢你。”
“惠贵妃在未央宫。”
皇甫紫绵一心想着惠贵妃,放下酒杯,便准备去未央宫带惠贵妃离开。
“二哥!”
三皇子突然跪下,他无法形容自己现在的感觉,他曾经多么希望皇甫紫绵能够再陪伴在他的身边,他依赖着这个家人给他的温暖,如今他却亲手送走他。
皇甫紫绵看了一眼他,眼神中没有责怪,只有一丝焦急,他担心时间不多不能带惠贵妃走。所以并未多做停留便离开了。
天微亮,奚长宁不知道自己这样坐了多久,她直到这一刻才发现自己身边没了那几个叽叽喳喳的人后有多喜欢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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