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啥大事，应该是触发了前世回忆，所以会有些痛苦而已。”老朽笑眯眯地说道，和颜悦色，根本不像是一个坏人。
赵凯一下怔住了。
看了看四周，空无一人；看了看莫凡，尚未清醒。
他这才回过神来，指了指自己。“你是在跟我说话？”
“这里除了你，还有其他人吗？”老朽笑道。
这里没有其他人，如果老朽是在自言自语，的确非常诡异。但是无缘无故跟自己说话，岂不是更加诡异吗？！
方才他们差点大打出手，剑拔弩张！现在却像是朋友一样在聊着天，谈论着莫凡的情况，这画面实在是诡异至极。
赵凯皱了皱眉头，眼神里尽是提防和警惕，小心翼翼地看着老朽。
“你到底想干什么？”他冷声询问，再说。“你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你觉得我像是好人还是坏人？”老朽笑问。
“刚才觉得你挺坏的，居然让莫哥留在这鬼地方，莫哥明明要去找闫可怡，你非不放他走，耽误了多少时间，若是那些邪炁将对莫哥的气撒在闫可怡身上，你就是有十条命也不够莫哥杀的。他定会把你这破宫殿拆了不成！”
“不过你现在又关心莫哥的情况，从你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你并不想让莫哥死。所以觉得你好像又不是这么坏。所以我才问你的嘛，你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赵凯说着心里真实的感受。
这老朽一身秘密，一个字都不肯透露，就想要把莫哥强留下来。可又不希望伤害莫哥的性命，这实在是纠结得很，十足一个拧巴的人。
老朽长叹一声，将视线落在莫凡的身上，露出一丝苦笑。
“莫公子的确有实力将我这破宫殿摧毁，但即使他不摧毁，也还会有其他人来摧毁，早死晚死，都是死。”
“啊？你说什么？”赵凯一头雾水，虽然每个字他都听得清清楚楚，却不明白老朽在说什么。
可老朽并没有解答，反而问道：“你怎么知道闫可怡就一定在那些邪炁手上呢？”
“……”赵凯眨巴眨巴眼睛，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回答。
“你怎么不觉得在我手上呢？”老朽笑道。
“什么？！在你手上！”赵凯眼珠子几乎要瞪出来，蹭一下从地上站起来，不可置信地瞪着老朽，脸上逐渐浮现出熊熊燃烧的怒火。
“没有，不在我手上，我只是比喻。你并不知道闫可怡的下落，又怎么知道她一定会在邪炁的手上？”老朽嘿嘿一笑。
“特娘的……”赵凯气不打一处来，自己居然被一个老头子耍得团团转。不过想想也是，他们的确没有闫可怡确切的下落，所以并不知道闫可怡究竟在什么地方。
至于是否在邪炁的手上，也只是他们的猜测而已。只是那个‘林霄’振振有词地说在他的手上，所以众人也都相信，并没有怀疑，毕竟这是唯一的线索。
“所以，你们现在着急也没有用。即使出去找，也会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根本没有头绪。倒不如留下来，稍微等一等……”
还未等老朽说完话，赵凯便一把将其打断。
“不行，不能等！老东西，七绕八绕地差点把我给绕进去。说什么也不能等，我们必须马上离开。”
“你现在着急也没有用，莫凡没醒过来，你能走得了？”
赵凯发现自己无论怎么说，都说不过这个老东西，每一次想要出击都被其硬生生地怼回来。
他气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涨红着脸，重重地喘着粗气。
自己既然说不过这个老东西，那干脆就不说了！
省的来气！
他撇撇嘴，不再搭理老朽。他已经确定，这个老朽并不想伤害莫凡，所以迟迟没有动手，甚至还让士兵幻影退去。
那至少莫凡是安全的，那其他的就等莫凡醒了之后再说吧。
“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了。”赵凯赌气般地说道。
“嗯？”
“你有什么话等莫哥醒来之后再说吧，我说不过你，你有事和莫哥说。如果你有本事让莫哥留下来，那你就说，其他的我可管不了。反正莫哥是不可能留下来的。”
听着赵凯絮絮叨叨的话，老朽笑了笑，又背着手，缓缓地开口。
“大丈夫，可不能言而无信啊。”
他也没在搭理赵凯，而是紧盯着地上一动不动的莫凡，脸上的笑容逐渐散去，凝重而严肃。
此时莫凡坐在地上。
脑海中一片漆黑。
方才说话声，一张张闪过的人脸，一幅幅飞逝的画面，此时全都烟消云散，只留下无尽的沉寂。
不过莫凡始终闭着眼睛，却还是陷入到前世的回忆之中。
“拜见陛下。”
“我定不会离开这里。”
“我会助陛下一臂之力，奋勇杀敌。”
“青禾绝对不敢再来侵扰。”
“我誓与青禾战斗到最后一滴血，不杀死青禾，绝不退缩。”
“未央宫，我来守护。”
又是一道道声音响起，只不过这一次似乎都是莫凡的声音。
不对！
不是莫凡的声音，什么陛下，什么未央宫，这些莫凡从来没有经历过，怎么可能是莫凡的声音。
既然不是莫凡的声音，那肯定莫凡前世的声音！
叮——
一道寒光闪过！
乔枫！是乔枫！这是乔枫在说话！
可他又是对谁所说，为何如此毕恭毕敬。在他的印象之中，乔枫应该是个放浪形骸，不屈不挠之人，为何会用这般语气，甚至俯首臣称？！
难道是武则天吗？！
不对啊……那语气的感觉好像不像……那到底是谁……
可恶！
莫凡心中一声怒骂，眼前黑漆漆的一片，除了有一道声音从天外传来，其他什么都看不见。
难道要他用这一点点信息来推断吗？这怎么可能做到，任何推断都是有依据，有证据，有线索的！现在只有这么寥寥两三句话，不可能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该死，乔枫到底是在和说话！
兴许只要知道对方是谁，就能解开当前被困在这里的原因。刚才那老朽也说了，是和乔枫有关的事情，所以自己的前世记忆一下就蹿了出来，把自己给拽了回去，一定是想让自己知道真正的原因。
到底是谁！到底是谁！
莫凡心中焦急不安，愤怒地要咆哮怒吼起来。
这里好像不是武则天的那个时代，他隐隐约约觉得，即将知道的消息绝对不简单！
他重重地喘着粗气，额头上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凝视着黑暗。
同时，黑暗也在凝视着他。
忽然之间！
像是黑暗的房间忽然拉开了窗帘，一道光射入莫凡的眼睛，面前顿时白茫茫地一片，刺得人睁不开眼睛。
莫凡赶紧举起了手，却发现面前出现了一个画面。
更准确的说，是一个人影。
他定睛一看，顿时大吃一惊！
那人影正是刚才碰见的老朽！而他，此时正穿着帝王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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