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瞳真的没想到，自己这草根的网络小说网站竟然还能吸引到京城大学文学系的高材生，他一直以为韩芷晴是奔着国家文学奖去的。
“很好，坐下吧。”
他定了定神，抬手示意她们坐下，转身在白板上敲了一下。
“言情在众多小说类别中比较特殊，是典型的的情感人设大于故事情节的小说，它包含的面也很广，也是最适合做做IP的。”
王瞳自己对言情小说的造诣远远低于其他小说，说得不像之前那么流畅，最后也只能把自己看过的几部热门电视剧《步步惊心》、《甄嬛传》之类的甩了出去。
但韩芷晴和她的搭档听得却是无比的认真，不但记了好多笔记，而且还不停的在私下讨论。
好不容易上完了课，王瞳故意在讲台上磨磨蹭蹭的收东西。
果然，等学员们都走完了，韩芷晴又去而复返。
“你最近不回公寓了是吗？”
她说话还是那么直接，神情恢复了惯有的淡漠，和刚才那副虚心受教的模样完全不同。
“嗯，我现在多少也是个名人，那边太不隐私。”
王瞳停下手中的活儿，点头应道。
“所以，雪儿也不会回去住了？”
韩芷晴很擅于抓重点，王瞳梗了一下，再次点了点头。
“神雕马上杀青，上映之后肯定会引起不小的热度，她也不适合住在那种地方。”
韩芷晴沉默下来，她和洛雪算是朋友，但跟王瞳却只不过是合租过一段时间的室友，有些话不适合问得太深。
“最近实在是太忙，也没工夫跟你们说——等我们正式搬家，请你和音音酱吃饭。”
王瞳感觉许久不见，这人和人之间确实没什么话好说，主动结束了话题。
“我看了你最新连载的《鹿鼎记》。”
然而，韩芷晴忽然又没头没脑的冒出了一句话来。
“啊，是吗，写得还凑活。你们言情板块的书好好写，能比我还要热门呢……”
王瞳愣了愣，客套的点点头，一边琢磨着这姑娘是不是想要一波商业互吹，一边夸奖的话就已经说出了口去。
“你们男人心里是不是都很渴望三妻四妾？”
卧槽！
王瞳瞌睡全醒了，要不是知道洛雪最近忙得根本没工夫跟着这些朋友联系，他都怀疑这丫的是不是替洛雪来兴师问罪的。
韩芷晴见他满脸被雷劈了的表情，不由得莞尔。
“我只是看这本书里的韦小宝，妻子越来越多，所以想要问一问——或许女子和男子天生不同，女子追求的是独一无二，男子追求的却是面面俱到。”
她拿起自己的笔记本，鞠了个躬，留下一段莫名其妙的话，转身出门而去。
留下王瞳外焦里嫩的站在培训教室里。
这特么是褒是贬倒是给个准信儿啊！
“老板，您果然还在这儿。”
任航从门外转了进来，看见王瞳便迎了上来。
“啊，什么事。”
王瞳愣了愣，立马从发呆状态过度回来，一本正经的看着任航。
“您上次说的网剧剧本的收购出了点小问题。”
“什么？”
“咱们网站仙侠板块畅销榜第一的那个作者大概是觉得奇货可居，对我们的价格不满意，开口就漫天要价。”
“价格谈不拢就不买呗，买第二第三到第十的都可以。”
王瞳皱了皱眉，觉得任航不太会用这么简单的问题来烦自己。
果然，任航叹了口气。
“是啊，我们说价格不合适，实在给不出他那个价格。没想到这货就是个白眼狼，他竟然在网上到处宣传，说我们起源网要低价强行买断他的版权，要是不卖就不给推荐，不给资源。”
“谁这么不要脸？”
王瞳简直惊了，上辈子他深受资本网站其害，这辈子他给作者的合同简直宽松到了极点。
合同期限只有五年，电视游戏的改编版权也只要了个优先购买权，分成全勤推荐一点没少他们的，这货能干到销售榜第一，除了书不错之外，难道没有网站运营的功劳？
这次想买书来拍网剧的价格开得也十分公道，而且不是完全买断，作者是可以分红的。
这货不愿意卖就算了，居然还到处摸黑起源网。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低头吃奶，抬头骂娘？
“笔名叫做黑鹰，真名李霄，曾经是传统文学作家，在月文发表过几部旅行纪录文学作品，不温不火吧，这次的书名叫做《游侠修真传》，需要封杀掉他吗?”
任航将这人的信息查了个底儿朝天，汇总在一张纸上递给王瞳。
“当然不能封杀，否则不就正好落了他的口实吗？”
王瞳扫了一眼，立马摇了摇头。
“可是这人的影响力挺大，他联合了不少曾经的传统文学作家，开办了一个网上文学沙龙，名义上说是要给新人们传授些写作干货，实际上就是在底下黑咱们。”
任航又把手机递上去。
上面是一个QQ群，还不到下班的点儿，里面的讨论就已经很激烈了。
黑鹰头像发言最多。
“诸位，在起源网能挣钱的时代已经过了，现在你们来起源网，那就是被割的韭菜，给那些嫡系作者当垫脚石的。”
“你们别看我畅销榜第一，那是读者们给我面子，实际上能分到手的钱根本没几个，每个月混个水饱，百分之八十的钱都被网站拿走了。”
“最近他们还想强行买我书的电视版权，我凭啥啊，大不了不在它哪儿写了呗。我有一杆笔，有个好脑子，去哪个找不到饭吃？”
“起源网哪儿都不行，唯一的优势就是搞得早。我们这些入坑早的没办法，现在替他挣钱也挣够了，我早想去别的平台了——”
“黑鹰老师，除了起源中文网哪儿还有别的平台啊！”
“就是，您不会是说书涯网吧，那边早就不行了，根本没人去，现在我们想写书只能在起源写，剥削也没办法啊！”
“谁说没办法——最近有个新建的网站叫做笔墨阁，是京城石家大公子石伯庸投资建的，编辑团队，福利待遇什么都碾压起源，过去就是捡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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