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巴的赖最近很上火，症状比前些日子的徐增寿还要严重好几倍，说是日不能食、夜不能寐都不算过分。
乱糟糟的心情影响下，连朝政都不想处理了，不过这些天也没什么可让他处理的。
整个占城上下比他的心情还要乱几分，只要明军不走，局面就得一直混乱下去。
这天早上，占巴的赖正在王宫里继续犯愁，就听到有人叫嚷着从殿外进来：“陛下，陛下，明军，明军打过来了……”
咣当……，好不容易提起点劲头来准备喝口清粥，刚断离桌面的碗就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占巴的赖压住开始恍惚的精神，怒道：“嚷什么，嚷什么，明军打来又能怎么样，你有办法阻止吗？”
呵斥完了才发现，自己和对方说的好像不是一回事，忙揪住对方一条胳膊问道：“你说什么，明军打过来了？现在打到哪里了，离王城还有多远？”
来人早就被明军吓破了胆，根本顾不上胳膊的疼痛，哆里哆嗦回禀道：“陛，陛下，明军，明军，已经在城外列阵了，陛下还是……”
咚……，咚……，咚……
不等他说完，炮子轰击在城墙上和城内的声音，已经带来了大明的问候。
先是打到距王城五十里的位置，停驻下来长达一月之久，给出任何条件都没有反应；现在好端端的，却又开始攻打。
占巴的赖实在搞不懂，明军究竟玩的什么套路。甚至他都不知道，自己现在是该逃跑，还是留下来等着名句也许的虚晃一枪。
不过也不需要他明白，短短一炷香时间后，就再次收到了明军已经攻破王城的消息，这下是想跑也跑不掉了。
占城、安南这种小国，王城也不过就是方圆不足一里的石头寨子而已，明军很快就完成了对全城的搜捕，来到王宫门前。
占巴的赖早已认识到自己的弱小，为了避免给明军送上借口，不但命令放弃抵抗大开宫门，还亲自跑出来迎接，请唐瑞入内。
唐蕊瞟了一眼占巴的赖，也没去计较这家伙是真的不懂，还是给自己下套。这种容易僭越的事情，自己心里有杆秤就是了，眼下可没那个工夫和他纠缠。
冷哼一声道：“占城国主，某家是代大明讨越总督武阳侯来问你，可知道大明天威不可冒犯了吗？”
通译代为解释后，占巴的赖的心总算平静了几分，看样子没打算灭国。身子也躬得更低了：“小王已经知错，并备好了赔罪之礼，还请将军在武阳侯面前多多美言。”
言毕，垂着的胖手摆了几下，马上就有人捧过一只盒子来，递到唐瑞的面前。不管怎么说，礼多人不怪嘛，据说大明的人都好来这一套。
哪知今天却碰上个不走寻常路的，唐瑞对那盒子看都不看一眼，反而有些微怒：“这是什么意思，你要贿赂某家吗？难不成是觉得，你这王城、王宫太过结实？”
占巴的赖吓得汗都出来了，忙解释道：“将军勿怪，将军勿怪，情急之下惊慌失措，还请将军勿怪啊。”
唐瑞对他的话不置可否，接着聊正事：“不知占城国主对明军的战力可还满意，或有不足之处吗？”
这话问的，都打到别人家里了，还要人家说个满意不满意。这意思要是不满意的话，还得继续打下去？
但是面对强大到无敌的鸣金，即便如此羞辱的问话，占巴的赖也得硬撑着给出令对方满意的答复：“满意，自然是满意的。大明不亏天朝上邦，兵锋所指，攻无不克。”
唐瑞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占巴的赖留：“既是们以，也知道大明兵峰之利，当日为何还要故作挑衅？”
占巴的赖好想骂人，要是早知道你们这么厉害，早知道大明已经不是原来那个傻乎乎的狗大户，老子特么打死都不会去捋虎须啊。
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且不论大明朝廷是个什么态度，这位什么讨越总督怕是就不好交代。
咬着牙大出血吧，先把眼下的难关过了再说：“呃，小王一时糊涂，听信了奸臣谗言。事发之后，那奸佞自知罪孽深重，早已遁逃无形。不过小王数日之前便已命人搜捕，哪怕举整国之力，也必将那贼子捕获，给大明一个交代。
另外，小王还愿割出五百里，呃，六百里的土地，作为对当日误会的补偿。占城国小力微，立于这混战乱局之地殊为不易，今后还要多多仰仗大明上国之庇护。只盼两国能世代修好，亲如一家。”
割地六百里，相当于占城超过四成的国土，连王城都得一并割出去，看来这占巴的赖是真怕了。
这个数字比起徐增寿要求的四百里多出五成，就唐瑞个人来说还是很满意的。不过这可不是他能做主的事情，也给不出答复。
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此事某家无法自作主张，还需上报总督定夺。不过还是希望你记住今日所言，往后若再对大明有丝毫不敬，来的可就不是某家这么好说话的了。”
一路打到王城，这特么也叫好说话吗？占巴的赖是敢怒不敢言，唯唯诺诺应道：“多谢将军提醒，小王断不会在座如此蠢事，冒犯大明天威。”
占巴的赖如此温顺，继续敲打下去也意思不大了，唐瑞也就不再和他多废话：“某家不日将率军北上，协助总督剿灭安南境内的叛匪逆贼，占城也要切记谨守严查，切莫叫一个安南叛贼借路逃离。当然，某家也会留下两卫人马再次，若有力所不逮，可前往求助。
哦，还有，今番大军南下，糜耗钱粮军需甚巨，已经影响到大军北上所需用度。你备好米百万石，牛五千头，鸡鸭各三万只，油料一万石，上好草料五万石，送去城外大营，自会有人押送北上补给大军。”
六百里土地割出去不算，还要承担如此数目巨大的军需，占巴的赖的心都在滴血。
可又有什么办法呢，人家都说了，送去答应就好，免了你占城押运北上，这是在体恤你啊，还能不知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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