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敏蹲在季暖音面前，单手捏住她的下巴，像打了胜仗的王，高傲嚣张，尊贵无比。
她在嘲讽：“啧啧啧，真的是人比花娇，这张脸，这哭的模样，连我都心疼了。”
季暖音的泪水在眼眶里晃动：“你想干什么？”
朱敏没有掩饰目的，她看到了捆在季暖音脚踝那条锁链上的铃铛。
“你喜欢铃铛，他就是锁住你，也要让你和喜欢的东西在一起，季暖音，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他这么爱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季暖音明白了。
这个女人来找她，是为了江旭。
“我和我先生之间的事，跟你没有关系。”
她还是喊他“先生”，她心里一直有他。
只是他不知道，她也不肯说。
“可是你为了别的男人哭，”朱敏松手，起身，眼神不屑，“这样他很难过，我不想看到他难过。”
季暖音仰起头：“你到底想怎么样！”
朱敏弯起嘴角，很直接：“要你去死啊，你死了，他只是难过一阵子，你活着，他会难过一辈子。”
“休想！”
美人需要保护，需要娇养，季暖音正是如此。
过去她被宠惯了，养娇了，现在变成这样，要是想死早就死了，怎么可能熬到现在。
“其实你不死也没用啊，你在这里被困，你女儿在外面被困，昨天他才教训过那个小妖怪，一下又一下的皮鞭，我看着都疼，可小妖怪骨头硬啊，怎么打都不会哭，连一点表情都没有，话也不会说，你看看，这样的妖怪活在世上干嘛呢？倒不如早点去死，也好早点投胎。”
江漓是季暖音的命。
她疯了似的指着朱敏：“你滚！”
“行，我走，”朱敏笑笑，“临走前再告诉你一件事。”
她弯下腰，靠近季暖音，看着这女人梨花带雨的娇弱模样，心里有气：“你知道吧，江淇不是江桓的女儿，是江旭的，我跟江桓从来没有发生过关系，和我有关系的人是江旭，这件事他知道了，接下来他会好好的教育那位大小姐，然后跟我结婚，而你……京城第一美女？等着去地狱做你的美女吧。”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漓儿！他跟我保证过的，会好好对她的！”
季暖音瞪大了眼，泪水一滴一滴，像断线珍珠那样掉下来。
她伸手去抓朱敏，却被一下躲开。
没控制住，身子摔了，趴在地上，狼狈不堪。
朱敏拽着她的头发，强迫她抬着头：“为什么？因为你伤透了他的心，他认为那小妖怪不是亲生的，也难怪，你整天为了别的男人哭，心里根本就没有他的位置，怎么可能为他生儿育女？我就不一样了，我爱的是江旭，我心里只有他，所以我心甘情愿为他生下淇淇，季暖音，这就是我俩的区别，明白吗？”
说完，她甩开手，把季暖音像是破旧抹布似的丢在地上。
过了一会儿，季暖音说：“我只要我的女儿平安。”
她在讲条件。
朱敏听懂了：“可以，我能让你女儿好好的活着，不过我保住了她的命，你的命就得给我。”
一换一，很公平。
女佣人全程在外面偷听。
她站得角度很刁钻，里面的人发现不了，而她又能看得到房间发生的所有事。
江淇听完，久久没说话。
真的？
她亲生父亲是江旭？
所以她不是那个早死的老二家女儿，而是江家掌权人的女儿？
那她和江漓有什么区别？
不对，有区别。
江漓她妈出轨了，而她的妈默默无闻在江家这么多年，照理说早就该坐上“江太太”的位置了。
所以她比江漓要高贵，她才是大小姐，她才应该是名副其实的继承人。
江淇故作镇定，她问女佣人：“这件事你没跟其他人说过吧？”
女佣人摇头。
她怎么敢跟其他人说？
“很好，”江淇起身，“我告诉你，这事你就是烂也要给我烂在肚子里，当然了，我不会让你吃亏，二十万，从此闭上你的嘴。”
这是一笔只赚不亏的生意。
女佣人胆子小，可脑子精。
她立刻答应：“是，是，一定闭嘴，谁都不说。”
江淇不放心：“拿了钱，离开江家。”
女佣人愣了愣。
这就不行了。
钱总有用完的时候，江家的待遇好，别家根本比不上。
江淇看出她的心思：“你放心，就是离开江家，我也不会少了你的好处。”
有了这句话，女佣人这才答应。
她离开了江家，也离开了人世。
江淇派人要了她的命。
是的。
只有死人才能永远的保守秘密。
“二小姐，那钱我没拿。”
是谁？
谁在说话？
江淇缩在墙角，她本不信鬼神，可鬼神却在她身边。
“二小姐，你要我走，我走了，我要回老家，但是你送我去了哪儿？去了地狱……”
江淇脸色苍白。
那声音还在说话：“这里好冷啊，水好深啊，我呼吸不了，你来陪我啊……”
江淇撞到了挂在墙上的相框。
那是她二十岁时候拍的艺术照。
玻璃掉在地上，“哐当”一声摔碎了。
“啊……”她吓得尖叫。
这个时候，江家的佣人撞开门，闯了进来。
在那三四人之中，其中一个偷偷的将一支录音笔藏了起来。
……
江漓听完录音笔里的内容，转头望向沈焰：“她为什么这么激动？”
录音笔里只有江淇的尖叫和一些她听不懂的话。
“前年年初警方在北区的一条人工湖里打捞出一具尸体，经过调查，就是江家的女佣，当时警方上门找过你父亲，这事你有印象吗？”
江漓想了想，摇头。
不关她的事，她不理，也不记。
沈焰说：“尸体在水里泡得时间太久，加上行凶者很小心，没留下任何证据，这案子就成了悬案。”
那就奇怪了。
江漓问：“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沈焰沉默片刻，手抚上了杯子，放了很久，水凉了，杯壁也凉：“你信吗，是他告诉我的。”
他最近经常会出现两个意识并存的状态，或清晨，或深夜，或清醒，或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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