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晚会结束后，林婳在系学生会的工作便告一段落了。
一月中旬，教院放寒假。
饰品店的营业员突然辞职不干了，林婳只好留在江城打理生意。
临近春节，城市的街道一天比一天冷清。
腊月二十九的清晨，飘了场鹅毛大雪，马路上几乎没有行人。
林婳守到下午三点半才关店门，路面已被厚厚的积雪覆盖。
她深一脚浅一脚地回住处，进门发现江树正在厨房洗菜，笑嘻嘻地问：“哎？你今天这么早！？”
“天气不好嘛，病人也少。”
江树回头，见女孩发丝乱蓬蓬，衣帽上全是雪花，活像小时候打完雪仗的样子，不由得调侃道：“照你这赚钱的毅力，我们要发财啊！”
“怎么可能？小本生意，赚够温饱就不错了！”
林婳说着，走到衣柜边，拖出行李箱，将近期买的土特产往里面塞。
“我马上出门去车站！不用做我的饭！”她喊道。
“现在吗？！”
江树擦了擦手，急步到卧室，拦着她清理物品的动作说：“你不陪我过年了？干脆把你爸妈都接到江城来？回安城的话，又一两个月见不着。”
“我还没嫁给你呢！”林婳用开玩笑的语气说，“等明年结了婚，我们才能永远在一起！”
“你看，外面还在下雪，要不等明天雪停了，我送你回去？”
江树指着窗外，表情委屈巴巴的。
林婳装作苦思冥想的样子，为难了一小会儿，然后点点头道：“好吧！”
翌日，凌晨五点。
林婳的手机像个轰炸机，不停地响。
她艰难地睁开眼，瞅见屏幕上“妈妈”二字，无奈地按了接听。
电话那边的余秋芳情绪激动，凶狠地吼道：“我要把你告到法院去！”
林婳没睡醒，脑袋昏昏沉沉的，反应自然慢一些，不知道母亲在说什么。
“三个星期不理我！放假了也不回！是有多忙？！我就一个独姑娘，以后老了肯定很造业！我要到法院去告你晓不晓得！？”余秋芳带着哭腔控诉。
林婳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心想：这是中了什么邪！？
正准备挂掉，继续睡觉。
结果母亲加了句：“我就在你楼下！”
江树听到动静，揉着眼睛从次卧走进来问：“谁找你啊？”
“我妈，她就在你家楼下哭，还说要去法院告我。”林婳淡淡道。
她整个人都是懵的，仍缩在被窝里，一副不想动的模样。
“啊？！”
江树以为自己听错了，连忙跑到阳台，探头往下瞧。
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妇人，抱臂站在花坛旁，周身散发着一种苦大仇深的怨气。
果然是他准丈母娘！
“老婆！快起来啊！愣着干嘛？”
江树进屋，边说边换衣服，穿鞋子。
“你不下去吧？我妈蛮横起来不讲道理的，别到时候连你一块骂。”
林婳慢吞吞地起床，从柜子里翻了几件厚衣服往身上套。
“就因为知道她是来找你吵架的，所以我才得去呀！快走啊！别一会儿把居委会那群大妈惊动了。”
林婳没强求，跟在江树身后，走出楼道。
余秋芳的眼睛又红又肿，见到二人，虽有一肚子气，却不好当着准女婿面发作。
“妈，外面冷，有话到楼上说。”林婳拉着母亲说。
“不去！”余秋芳噘着嘴说，脸颊憋到一边。
“我们找个地方过早吧？边吃边聊？”江树提议。
余秋芳没说话，表示默认。
江树在前方带路。
三人到一家环境不错的中式早餐店坐下。
江树也不管吃不吃得完，闭着眼睛点了一堆，一样样往桌上端。
余秋芳的脸色好了些，低头挑自己喜欢的吃。
“不是跟你说过吗？我在看店，别个哪一家做生意的不是守到二十七八？昨天下午我是准备回安城，但是雪太大了，想拖到今天早上走，等会儿吃完就去买票啊？”林婳解释。
“不回安城。”余秋芳摇头，“我和你爸在帝曼酒店各自找了份差事，今年就留在江城过年，反正你嫁到这边，估计以后也不愿意回安城了。”
“你和爸爸什么时候来江城的？”林婳惊讶道。
“上个星期二来的，暂时租了间小房子，蛮破，就不带你去看了，等赚几个月的钱，再换个好点的地方。”余秋芳回答。
江树听着，放下筷子说：“我出去接个电话。”
十分钟后，他进门对林婳和余秋芳说：“额……是这样，家里刚好有个空房子没住人，您要不去看看？就在帝曼酒店后面。”
“这……”林婳有些犹豫。
余秋芳的眼底划过一抹光亮。
江树笑道：“走吧？现在就去看？”
“好。”
余秋芳起身，随江树朝外走。
约摸行了一站路，三人到达一栋二层小洋楼前。
盛锦绣手拿钥匙，眉眼弯弯地迎接道：“亲家！都是当娘的，我特别能理解你！以后有困难直接说！自家人客气什么？”
她轻挽着余秋芳的胳膊上台阶，拍了拍江树继续说：“这是他爷爷早年投资的一套房，面积不大，楼上楼下加起来一百平左右，主要是地段好，独门独户清静！老爷子说了，这房子年后过户给小两口，算是送给他们的结婚礼物！所以，亲家放心住！今后不论是上班，还是和闺女来往，都方便！”
“哎！我就是……”
余秋芳将房子内外一看，不好意思地扯起嘴角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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