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3.是老公
一夜出奇地好眠，姜宴于清晨时分醒来，经过这么多天的适应，再次睁眼对上男人光裸的胸膛，她终于可以平静地接受。
发现自己彻夜依偎在陆彧怀里，姜宴小心翼翼地挣脱，下床走出卧室时才听到窗外汀汀不断的雨声。
花了几分钟洗漱，女人站在盥洗台前，用温水湿了一遍脸颊，拿起一旁的毛巾擦干，目光直落到面前的镜子里。
兴许是早起的缘故，镜子里的女人盯着一张白嫩素净的小脸，忽闪的长睫下是一双仍旧朦胧的睡眼，即使未施粉黛仍旧抵挡不住五官散发出的精致气息。
姜宴无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没来由地一瞬间，她抬手抚上自己不知不觉间已经及肩的头发，心头升起一股说不出的异样。
想来她也已经有好一阵子都没去理发了，小的时候外婆常说她的头发当真是随了姜吟，平时不去打理也能乌黑柔顺。
之前不管是在警校还是进了警队，为了不耽误平时的训练，再加上她的头发一向长得很快，往往没两个月她都会走进理发店修剪一次。
除却躺在病床上的那一年，姜宴默默碾过手里的几根发丝，突然间发现她都已经快要记不清自己长发是什么样子。
她想起七年前的那个下午，因为很快就要开学，终究还是拗不过她，姜沫带着她走进了理发店。
那个时候她的头发长度差不多已经过了屁股，浓密的黑发犹如瀑布般散落下来，就连店里的理发师都不禁啧啧赞叹迄今为止很少会见到这样漂亮的长发。
然而即使再为真诚的溢美之词也没能阻止她的念头，其实剪长发要比短发容易上很多，通常也只是一剪刀的事情。
当“咔擦”的一声响自脑后传来，姜宴刻意地闭上了眼睛，没一会儿再度掀开眼帘时，她幽幽地望向镜子里已经是短发的自己，眼神中没有任何的留恋。
她想起在法国时，她的心理医生曾经对她说过，有时候从一段阴影里走出来其实并不难，他曾经给不少人提过形形色色的建议，不过最后也发现这些方法其实也只是千篇一律，那就是忘记过去即可。
所以在那个斩断情丝的下午，她决意与过去十八年的自己说了再见。
望着镜子里熟悉又陌生的自己，她默默接受了全新的自己，接受了全新的生活。
如今再这样回忆起那时的场景，姜宴无声抚顺肩头的发丝，时隔漫长的七年，她才发现自己是舍不得的。
她舍不得那些长在自己身上的长发，也舍不得曾经令她苦痛过也甜蜜过的过往。
说不出此刻自心底窜出的情绪到底是为何，四下寂静的时候，姜宴只是温柔地摩挲着指尖的发丝，努力地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挤出了一抹笑容。
以后她应该会尝试着留回长发了，她想。
***
回到卧室里，姜宴只简单收拾了两件换洗的衣物，检查了一番自己的证件，确定准备妥当之后抬脚欲要出发。
回眼望向仍旧躺在床上安睡的陆彧，男人的姿势与先前她醒来时没什么不同，只是怀里虚空了下来。
想着之后的几天都见不到面，心中头一次萌生出不想上班的想法。
不过作为卫国安邦的人民警察，姜宴还是迅速斩断了心间的那份不舍，只趁着男人还在熟睡的时候偷偷拍了张照片便推门走出了卧室。
下楼才发现雨势比想象的要大，幸好没过多久林申便开车及时赶到，姜宴身上没淋到什么雨。
明明才刚刚临近九月份，气温却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冷雨骤降下来，姜宴裹了一件薄外套冒雨钻进车里。
a市与容城比邻，接到那头警方的通知，姜宴和林申决定早点出发。
届时天才不过刚刚蒙蒙亮，两人选择驱车前往，即使再为困倦也不得不打起精神来。
前半段林申开车，两人在开出市中心前在路过的一家早餐店随手买了两份早点，普通的豆浆和包子。
姜宴有些畏冷，坐在副驾上紧握着手里热气腾腾的豆浆，转眼才看到窗外已经变得雾气蒙蒙的。
路上几个小时的车程，免不得会感到无聊，林申时不时会开口主动找着话题。
姜宴在一旁安静地听着，时不时应和上几句，语气里未曾表露出半分不耐。
作为林申的带教师父，对于小伙子那点事，队里应该没人比她更了解了。
林申是个话痨，笑呵呵地告诉她经过上次的意外之后，他已经决定今年过去就回老家和女朋友举办婚礼，并且最近正着手在容城买房。
听着驾驶座上的人声含笑意，姜宴也跟着咧了咧嘴角，她下意识地想起林申的女友。
在医院里女人不离不弃的模样仍牢牢印在她的脑海，那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孩子。
可能是被林申的讲述感染，姜宴顺势想起她和陆彧来，同样是结婚，她和陆彧快刀斩乱麻，其实中间少去了很多步骤。
她本不在乎那些繁文缛节，但如今却憧憬着某一天可以穿上白纱和男人步入礼堂的场景。
思绪胡乱地飞着，就这样沉默了半晌，姜宴望着窗外不见消减的雨势，忽然想起了昨夜说要为陆彧准备生日礼物的事情。
她自然不会忘记他的生日，只是他们分离太多年，一时间她好像也想不出什么心意来。
她记得陆彧昨天说要让他满意才行，那要怎样才能令他满意呢？
想了许久都没什么头绪，姜宴将目光从窗外收回，注意到驾驶座上开着车的林申，佯装随意地打探道：“问你件事。”
林申闻言回神，“姜队你说。”
姜宴边思考边说：“你平时都想从女朋友那里收到什么礼物？”
这问题太过于突然，聪明如林申，第一反应就是脱口问道：“姜队，你不会是想送给男朋友吧？”
本来从姜宴嘴里听到这样八卦的问法就已经足够惊讶，但没想到下一秒姜宴直接开口回道：“不是男朋友。”
“？”
“是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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