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7.从背后拥入怀中
姜宴是在课间收到陈千城发来的证书照片才得知陆彧获奖的消息，几乎是一放学她就火急火燎地窜回了家。
不料她马不停蹄地冲进家门时，正坐在沙发上谈事的陆辉和刘波猛地被她打断，齐刷刷地看向她。
姜宴诧异地打量了男人两眼，认出他是上一次她和陆彧在派出所遇到的陆辉原来的同事刘波。
刘波看到顿在门口的小姑娘，面露喜色：“宴宴啊，放学回来了。”
陆辉听男人叫地亲热，转过脸问：“你们见过啦？”
刘波点点头，说起那天在派出所遇到姜宴和陆彧的事情。
姜宴很快收起惊色，背着书包走到两个男人跟前，冲着刘波乖巧地叫了声“刘叔”。
刘波笑盈盈地回应，陆辉看两人脸熟，也就省去了介绍的程序，想起姜宴方才慌慌张张的模样，问道：“这么急着跑回来，出什么事了？”
姜宴看着男人一脸平静的脸色，猜着陆彧应该还没把竞赛获奖的消息告诉陆辉，立马翻出手机里陈千城之前发来的照片，一脸欢欣地递到陆辉面前，“陆叔，你看。”
看着姜宴在自己面前晃着手机，陆辉顺势接到手里，一旁的刘波也凑脑袋过来。
照片上黄底黑字，清清楚楚地写着：“兹证明，陆彧同学在全国中学生数学联赛中获得一等奖”。
“国家一等奖，全校就六哥一个，肯定能保送a大了。”
姜宴雀跃的声线落定在耳畔，陆辉盯着手机里的图片，错愕的眸光微颤。
“哎呦，这可了不得啊，”刘波显然大吃一惊，不由得放大了瞳孔。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当年被自己从街上抓住的混小子如今竟然直接保送到了a大这种顶级的名牌大学。
“老哥啊，咱们家陆彧可真争气啊。”刘波拍了拍身旁男人的肩膀，面色浮上几分欣慰。
命运有时候还是公平的，一场意外夺去了男人的双腿和骄傲，却赐给他一份新的未来。
听着姜宴和刘波的声音，陆辉脸上不惊不喜，只是一错不错地盯着手机里的照片，在心底默读了一遍又一遍，良久过后，男人才操着发哑的声音说了一句：“挺好。”
“挺好……”他重复着，一张被岁月侵蚀的脸庞上终于展颜，发自内心地笑了起来。
*
陆彧回到家的时候，还没推门进去，就听到从客厅里传出的说笑声。
他开门进去，钥匙刚丢到桌上，正对上沙发上刘波和姜宴投来的视线。
“刘叔？”他同样不知道刘波今天会来家里，惊疑地叫了一声。
刘波看到他立刻两眼放光，笑的满脸褶子，打趣道：“瞧瞧，家里的大学生回来了。”
陆彧听着这话里的字眼，意识到他们已经知道自己获奖的事情，至于是谁告诉的似乎已经不用猜了。
如今再看到陆彧，姜宴眼神里迸出满满的崇拜，她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陆彧跟前冒着星星眼：“六哥六哥，快把证书拿出来给我看看。”
陆彧似笑非笑地觑了她一眼，“陈千城不是给你发过了吗？”
“我要摸摸真的，”姜宴一脸期待地搓着手，“正好我过两天有数学考试，快让我沾沾喜气。”
坐在沙发上的刘波也跟着一齐附和着，陆彧拗不过他们，从书包里翻出刚刚到手的证书扔进了姜宴怀里。
沙发上的一大一小像是观赏什么宝物一样小心翼翼地摸着上头的烫金字，表情里的惊羡四溢。
陆彧闷笑了两声，背着书包走回自己房间，路过厨房听到里头炒菜的动静，他往里头瞥了两眼，只捕捉到坐在轮椅上的背影。
回到房间里换了身衣服，他趿拉着拖鞋到客厅里溜达了一圈，看到沙发上的两个人还在研究着他的证书，百无聊赖地进了厨房。
兴许是因为今天刘波来家里做客，少年站在门口就闻到了里头传来的香味，走进去才发现陆辉炖了排骨。
发现他走进来，陆辉只是简单回头看了一眼，回头继续搅着锅里的排骨汤。
陆彧走到料理台前，拿起上头搁着的两个西红柿，径直开口问道：“这怎么弄？”
陆辉：“先切了吧。”
陆彧没应声，直接就着水龙头冲了冲，刚拿起菜刀准备下手，突然听到身后的男人沉声说道：“这周末抽个空，去看看你妈。”
少年手里的动作一顿，不出几秒，又落了下来。
“嗯。”
是得告诉她，他想。
没一会儿，饭菜上了桌，几个人围桌而做，耐不住刘波怂恿，陆辉罕见地开了酒。
以前做警察的时候，陆辉几乎每顿都会小酌上几口，后来失去了妻女就很少喝了，加上断腿之后时不时就要吃药，更是碰不得烟酒了。
难得今天和刘波叙旧，陆彧也带来了喜讯，男人心里高兴，一杯一杯地下肚。
自出事之后，鲜少再见陆辉这样放肆过，即便自己是开车过来的，刘波也尽心尽力地陪着。
白酒太烈，陆彧只喝了几小杯，上次见证过姜宴一杯倒的功夫，所以当姜宴正好奇地想去尝上一口的时候，被他恶狠狠地瞪了回去。
两个曾经共事过很多年的男人交杯换盏，喋喋不休地谈起之前办过的案子，抓过的嫌疑人，似乎总是回味不完。
往些时候陆彧一般都会拦着，但难得看到陆辉说起以前的事情，他也就没扫兴。
三巡过后，一直号称海量的陆辉都变得醉醺醺的，而略显逊色的刘波则已经趴在桌子上烂醉如泥。
陆彧先是把陆辉扶回卧室休息，再回来帮刘波叫来了代驾，和姜宴一起扶着伶仃大醉的男人下楼。
刘波人高马大的，又迷迷糊糊地撒着酒疯，两个人护送起来分外艰难。
所幸停车的地方并不远，代驾恰好及时赶来，两人把男人塞进后座，和代驾打了声招呼便目送着车子驶离。
彼时夜色已经浓稠如墨，接近农历十五，天边的月白如玉盘，照的人间如琢如磨。
终于送走刘波，姜宴站在原地，刚想松上一口气，还没来得及转身。
蓦地，肩上一沉，她僵直着身子回头，才发现自己被陆彧从背后拥入怀中。
“六哥……”
－－－－－－题外话－－－－－－
六哥：忍不住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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