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胡子大汉连忙改口，“不好喝，不好喝。”
“抢了我的东西，喝得一滴不剩，还敢说不好喝，你找打。”
杨戬方才打的是黑胡子大汉的左脸，现在转到了右脸。
一顿拳脚下来，黑胡子大汉整个人都比之前粗了一圈。
杨戬也不想在他身上耽误太多时间，吓唬了一通，便让人走了。
鼻青脸肿的黑胡子大汉连滚带爬地离开。
杨戬来到客栈与玉鼎真人会合。“师父，徒儿回来了。”
玉鼎真人抬眸，“嗯，坐吧。”
“是，师父。”杨戬应着落座。
玉鼎真人叹了一口气，“唉，贫道该说你点什么好呢，刚出来就和人打架啊。”
杨戬目光躲闪，“师父，徒儿也不想的啊，是他们先动的手，那我总不能站在那不还手让人打吧？”
玉鼎真人直视着杨戬的双眼，“贫道有说过让你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吗？”
杨戬低下了头，小声答了一句，“没有。”
玉鼎真人浅浅一笑，“好了，去洗洗手，我们吃饭。”
“是，师父。”
杨戬回来的时候，饭菜已经摆上了桌。
玉鼎真人嘴角勾起一丝笑容，“今日是端午，雄黄酒还是要喝的，别看了，坐吧。”
杨戬拿过酒杯，“师父，徒儿给您倒酒。”
玉鼎真人打量着杨戬，“从前跟在杨大公子身边的时候，什么都不需要你做，乐得自在。现在跟贫道出来，事事亲力亲为，不是那么太习惯吧？”
“师父，其实徒儿更愿意跟在您身边。跟在哥哥身边是清闲自在，哥哥什么事情都会顺着我，不管我是对是错，他都护着我，但是这样并不好，这样做是不对的。”
“你明白就好，杨蛟护着你自然是好事，只要你做的是正确的选择，那么就不会辜负杨蛟的好意。”
杨戬点点头，“是，师父，徒儿明白。”
玉鼎真人会心一笑，“好了，坐下说话。”
“是，师父。”杨戬应着坐下。
“说来我们师徒真正一同云游的时候还真是不多，我从前独来独往的时候，一个人来去自由，从来也不觉得孤单，后来多了你这个徒儿，倒是多了几分乐趣。”
“师父，恐怕不光是乐趣吧，您收了我这个顽劣之徒，真正多的，该是烦恼才对，我父亲看见我都觉得头疼，他看见我就没有什么好脸色。”
“有了你这个玩劣徒儿，我这一成不变的生活才算有了趣味，在你之前，我从未见过这般顽皮的而又倔强的孩子，后来我以为你应该是全天下最淘气最难管的孩子了，可是没想到，又多了一个青出于蓝的徒孙。”
“师父能将小公子教导成才，必定费了不少力气。”
“倒也谈不上这些，当初那个小不点已经长大成人，贫道也算是不负所托了。”
“师父，徒儿有一件事情对不起您。”杨戬欲言又止。
玉鼎真人淡然道：“物是人非，就算你选择帮我，又能如何呢？我已无情根，故人归来，也只能选择辜负，我已经辜负了她一次，难道还要我辜负她第二次吗？戬儿，这情债的分量太重，师父不想背了。”
杨戬急切地表达自己的想法，“师父，徒儿不希望您有遗憾，可是。”
玉鼎真人打断杨戬的话，“戬儿，我的遗憾，根本不是你造成的，自然也不需要你来弥补，最重要的是，你根本弥补不了。我的遗憾是因为自己当初渺小的微不足道，对于意外我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发生在我面前血淋淋的事实而茫然无助。”
杨戬眉心微动。“师父，拔情根的时候一定特别痛吧？”
玉鼎真人释然一笑，“心碎的时候，也不觉得痛了。其实拔情根并没有用，情根没了，断情绝爱，但是那些痛彻心扉的记忆还在，永远都留在我的心中。你不要以为没了情根就不会为了故人伤心，梦醒之时，还是会难过的。”
杨戬颔首道：“师父，不管徒儿想什么，您总是能看出来。”
玉鼎真人嘴角微勾，“贫道若是连你这点心思都看不出来，那岂不是白活了这五万余年？说来我倒是真的有些好奇，你小时候闯的那么多祸，贫道差不多都能理解，可唯独有一件，贫道是真的不敢相信。”
杨戬微微皱眉，“师父是想问逃学那次吗？”
玉鼎真人浅浅一笑，“正是。”
杨戬面露愁容，“师父，这件事的原因徒儿可只能与您一个人说，您可不能透露出去啊，我杨大公子那个爹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
玉鼎真人微笑道：“放心，贫道一定守口如瓶。”
杨戬缓缓道：“是，师父，那徒儿就说了，其实，那时候徒儿是学堂里最小的一个，年纪小，长的个子也小，那些比我大的人都欺负我，逃课的前一天晚上我我在外面打架，我的书都被他们给弄坏了，我怕父亲生气，又要家法伺候了，就没敢告诉他。
第二天徒儿本来是应该跟父亲一起去学堂的，但是徒儿那天吃完早饭之后，就在饭桌上和父亲母亲说别人家的孩子都是自己去的，我也可以自己去，所以他们就答应了。
哥哥还特地送我出门才去他师父那练功的，然后我在街上走的时候脑子里就想着，父亲他教着四十多个学生，少我一个应该看不出来吧？
后来走着走着，又碰上几个一起去学堂的人，我想着自己一个人玩也没有多大意思，就顺道把他们都给拐走了，我也没想到能拐走那么二十多个人一起玩。
我记得那天玩得特别开心，但是挨得板子也真是特别疼，那天没有哥哥护着，也没人帮我求情，明明是大家一起闯的祸，就我一个人挨得最重。不过我比他们幸运，我回家之后没有再多挨一次打。”
玉鼎真人不由得发笑，“你还真是有本事啊！”
杨戬皱着眉头，“师父，您就别笑话徒儿了，从前父亲总说我不安分，闯祸都能闯出花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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