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杨戬揉着耳朵，“我知道了，知道了，说话就说话，总动什么手啊？”
杨蛟站在床边转了转手腕，“杨戬，还想找不自在是吧？”
杨戬眉目低垂，“不敢不敢。”
玉鼎真人从外面走进来，“怎么了，小狐狸，又挨训了。”
杨蛟侧身相让，“师伯。”
杨戬伸手抓住玉鼎真人的衣袖，“师父，您坐。”
“好。”玉鼎真人说着坐下，“怎么了，哪不舒服？”
“哪都不舒服。”杨戬皱着眉头，“哥哥，你太过分了，送礼也不能拿我的东西送人啊，家里那酒我是给师父留的，你怎么能一下子都送给师祖了呢？”
“杨二公子就为这事不高兴啊？”玉鼎真人浅浅一笑，“几时学得跟那老顽童一般小家子气了，不就是几坛酒吗？你有什么舍不得的，你怎么不说自己平日里从你哥哥那搜刮了多少东西，他有跟你计较过吗？其实这些东西，送到你师祖手里，和送到我手里是一样的，这酒只要贫道想喝，随时都有，好了，别跟你哥哥怄气了。来，坐起来。”
“是，师父。”杨戬慢慢坐直身子。“哥哥，帮我倒杯水好吗？”
“好。”杨蛟倒了杯水递过来，“喝吧，小心烫啊。”
“谢谢哥哥。”杨戬接过杯子喝了一口，“师父，我们晚饭吃什么啊？”
“想吃什么，贫道去做。”
“只要是师父做的，徒儿都喜欢。”
玉鼎真人微微含笑，“好，让你哥哥留下陪你，不许再闹了啊。”
杨戬点点头，“是，师父。”
“杨蛟，先别急着走，贫道有事要问你。”玉鼎真人将杨蛟拉到床边，“你们两个好好聊聊，贫道去去就回。”
“是，师伯。”杨蛟应着坐到床边。
“是，师父。”杨戬暗暗甩给杨蛟一个白眼。
“谢谢你刚才帮我解围。”
“免了，杨大公子不打人就好。”
“这次是哥哥不好，哥哥下手太重了。”
杨戬皱着眉头，“道歉有什么用啊，我帮你的忙，什么好处没落到不说，还搭了一百坛子酒，你赔我酒。”
杨蛟笑道：“好，这酒就算是哥哥借的，哥哥还你，行了吧？”
“连本带利，一口价，五百坛。”杨戬张开手掌，“概不议价。”
杨蛟将杨戬的食指和大拇指按回去，“三百，不同意就算了。”
杨戬甩开杨蛟的手，“三百就三百，本公子今天心情好，就给你抹个零头。”
“你个黑心的小东西，就知道算计你哥哥这点东西。”
“谁黑心了，你才黑心呢。夸你弟弟两句不行吗？当着师祖的面还说那种话，你还嫌管我的人不够多吗？”
“有师伯护着你，谁还敢对你动手啊？”
“你打我的时候，想到这些了吗？还不是照打不误，哼。”
“谁让你不安分了，若是你循规蹈矩，哥哥怎么会打你呢？”
“那你就不能跟师父一样和我讲道理吗？非要打人，每次都要我皮肉受苦，我疼得都睡不着，都快把人骨头打断了，真拿你弟弟当成铁做的了？”
“小戬，哥哥不是嘴笨吗？脑子又转得慢，我说不过你。”
“得了吧，谁信呢？你在外面跟人家伶牙俐齿的，怎么就到我这嘴笨了？骗人银子的时候，你那能说会道的劲可不比别人差啊，在外面招摇撞骗的时候，怎么你脑子就转的快了，到我这就转的慢了？我身上有什么魔力，让你一看见我脑子就不好使了？”
“谁在外面招摇撞骗了，我那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再说，我要是不诈那些贪官污吏的钱，你拿什么去做善事，拿什么去挥金如土啊？就靠你二郎庙里供奉的点心水果啊？”
“哼，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招摇撞骗就是为民除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那我去赌坊帮人主持公道就是玩世不恭，贪图享乐了。”
“后来我不是也没说你什么吗？”
“哼。”
杨蛟一脸严肃，“好了，不闹了，我问你件事。”
杨戬也恭敬了几分，“是，哥哥要问什么？”
杨蛟开口问道：“你将那条小青龙敖泽安排到何处修炼了？”
杨戬觉察出事情有些不对，“鄱阳湖啊，怎么了？”
杨蛟叹了口气，思量片刻，还是决定据实相告。“看来敖泽是辜负了真君大人的一片好意了。”
杨戬连忙追问，“哥哥，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杨蛟缓缓言道：“你是让他在那修身养性，静心修炼，可人家也没闲着，抓了百余名女子，龙族生性淫邪，这一百多个姑娘，大半都是有孕在身，凡人之躯，怎可孕育龙胎，救治之后，虽能保住性命，但是这些女子再也不能生育了，他们都已没了清白之身，无家可归，如今都已削发为尼，都在慈云庵，青灯古佛，了此残生。”
杨戬怒不可遏，“怎么会这样，敖泽呢？”
“昨日已押赴剐龙台，就地正法，是母亲大人和我一起监的刑。”
杨戬懊悔不已，“都怪我，都怪我，我不该答应的。敖泽怎么会是这样的人，是我错看他了，我为什么要相信西海龙王的话，我真的不该管，不该管啊，哥哥，如果不是我非要和你对着干，故意和你做对，那些女子也不会。是我害了他们，都是我的错，都是我害的，我不该不听你的话，哥哥，你打我吧。”
“杨戬，那些都是敖泽做的错事，与你何干？你只是告诉他鄱阳湖适宜修炼，就算不是你告诉他这个地方，难道他自己就不会知道这个地方了吗？”杨蛟将杨戬揽入怀中，轻声安慰，“好弟弟，这不是你的错，不能怪你，是他自己不争气，咎由自取，自食恶果。好了好了，别难过了啊。没事的，事情都过去了，那些女子如今也都获救了，他们都平平安安的，性命无忧。以后也没有人可以伤害他们了。一切自有命数，吃斋念佛又何尝不好呢？别哭了，你都多大人了还哭鼻子，不嫌丢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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