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
红衣男子惊张着双眼，这女子现在身上所散发灵力比刚才强出千倍！
他赶紧聚力躲闪，又引出鬼火。半雪的龙身化出金色强光抵住后又卷出风沙雷鸣，层层击向他。
一时间，风云变色，地动山摇。
“你给我去死！！”
半雪怒吼着，朝红衣男子袭去。红衣男子将自身魔力汇集，生生挡住这袭向自己的巨大雷光。黑金两光在空中交汇，雷火纷飞，横贯天幕。
“噗！”
红衣男子体内五脏六腑因过度耗力而开始爆裂，他口吐鲜血，终是没撑过多久，就被半雪击穿身体，魂体俱灭。
半雪的龙形也在杀了这名魔头之后消失，她直坠到地面，背脊传来错位的巨痛。随后两眼一黑，失了意识。
再次醒来的时候，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扭曲成几道弯，稍微动弹一下就痛得撕心裂肺，她不住的干呕，一呕吐体内就更传来移位般的疼痛。
半雪全身冷汗涔涔，嘴里全是酸苦味。
她努力地找到一个让自己不那么痛的姿势，僵硬地平躺着，而后意识开始恢复，眼里的画面才慢慢清晰。
这里是……
“夫人？你醒了！”绿柳端着水进来发现半雪正睁着眼睛，她急忙靠近。
“夫人，奴……”她也不敢乱碰半雪，就连替半雪擦汗也不敢，双手竟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放。
“我……我怎么回……”才发出断断续续的一句，半雪就感觉自己的肺部像被刺穿一样，到后面都出不来声音。
她眼中瞬间布满了红血丝，仿佛下一秒就会爆体而死。
这清醒之后更能直观地感受到自己身体的痛楚，她已分不清到底是哪里传来的痛感。
绿柳急得眼泪直流，“夫人，你千万不要动，桑其大人已经着人通知魔君了，魔君很快就回来的！夫人一定要撑住啊！”
桔梗听到房内传出声响，也紧忙进门，见到半雪生不如死的模样，也是满眼泪水，她与绿柳紧握着手，跪在半雪床上一遍遍祈祷着。
“夫人醒了吗？”
桑其的声音在殿外响起，桔梗迅速擦掉眼泪，出声应道：“大人，夫人醒了！”
桑其得言才走进殿内，半雪的情况不太好。
他原在天山等了许久都没见到半雪的身影，心中有了不详的预感，于是沿着天山到大屿山的路线寻找，还好他速度够快，在半雪要咽气之前拿了合灵锁锁住她的心脉，但就目前的情形来看，估计也是撑不了太久了。
“桑……”半雪微启嘴唇，发出微弱的声音。桑其等人立马靠上前去，只听半雪似在费尽全身之力说出下一个字，“花……溪……求……”
桑其知道她在求愿什么，唯恐自己答应她之后，她就会因为太痛而放弃生的念头，只得出声答道：“魔君很快就回来了，夫人一定要撑住，不要放弃。若是夫人走了，魔君定会让夫人的朋友一同陪葬的。”语罢他补了一句，“还有这些小妖奴，为了大家，你一定要撑住！”
半雪已经听不清他的话语，她的瞳孔开始发散，她好像看到自己的父母还有一直在等着她的花溪，呼吸的起伏也渐渐弱下去。
“夫人不要睡！夫人不要睡！”绿柳发现半雪的眼皮似要闭上，她知道半雪若是伴随着这赢弱的呼吸睡下后就再也醒不来了，她带着哭腔一声声喊道。
桑其见状焦急地朝殿外大喊：“魔医！再传魔医！”
半雪的世界慢慢陷入安静，她眼前出现了一帧帧过往，她有好多事情还没有做完，可是现在，她没有力气了。
花溪，我没有能把你救出来。
方陵，我还没有替你报仇。
子鱼，我没有做到平安归去。
呵，大概最后也是回不了天宫。杀了義木后，她就得去剜柏麟的心了。
柏麟……终是对不住你。
还有墨澜，墨澜，墨澜……
“半雪，半雪。”
仿佛只是眩晕了一瞬，又仿佛是已经昏睡了多日，她再醒来时，睁开眼睛看着模糊的视线渐渐清晰，大脑仍是一片空白。
熟悉的脸庞映入半雪的眼帘，“墨……”
墨澜确认唤醒她之后便伸手将她扶起，将她靠在自己的怀里。
“拿药来。”他对着跪在地上的桔梗说道，桔梗紧忙地将药碗递到他的手上。
墨澜抓着碗缓缓地喂着半雪服下，半雪只觉现下身体没有刚刚那般强烈的疼痛，喝下药之后力气逐步恢复了一点。
墨澜又将她抱起坐直了一下，好让药汁顺利吞进，半雪直了身之后才感知到背脊上重新被困灵索锁住了。
“现在感觉怎么样？”墨澜在她耳边轻声问道。虽然总体还是虚弱无力，但开口说话已无先前那般艰难了，半雪随即出声应道：“没那么痛了。”
墨澜嗯了一声，随后摆手让殿内的侍女尽数退出。他环着半雪坐了一会儿，直到她的身体由寒转暖。
听着墨澜的心跳声，半雪逐渐松下了身体，舒服的感觉也慢慢传来。
“为什么我会变成那样？”半雪低声问道，她知道自己化成了龙，但是成龙所要承受不同寻常的痛感是她从未想过的，这实在是太奇特了。
墨澜淡淡地回应道：“我曾与你说过，你和天上那些龙不一样，你可记得？”
半雪嗯了一声，又听见他继续说道：“你的龙骨是催化而成的，百余年的时间是无法长稳的。困灵索虽然困住你的灵力，但它同时也能将你的龙骨锁住，保证龙骨稳当地在你的体内。你强行化龙，自然会遭到龙身不稳带来的反噬。我若晚到一步，只怕你现在早已经遁入轮回了。”
半雪听完后，心中一阵震惊和后怕。她从未深想过这变异而成龙的状况会有多么的特殊和伤害，现下清楚之后，她是万万不敢再轻易化龙。
她还不能死。
半雪出声问道：“大概要多久龙骨才会长好？”
“不知道，这开天地间你是第一条由蛟化身成龙的，没有任何记载你还需要花多少的时间。”
的确，墨澜所言也是，没有前例，谁也不知道她需要多久。
与墨澜聊了一会儿后，半雪又再次沉沉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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