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乐可真是他们季家的宝贝,明明是季玩暄张口把人惹了,小不点儿还能不分青红皂白地站队说“我们原谅他”。
季哥哥笑眯眯地捏了捏他的脸颊:“好,听你的。”
只是到最后也没找着机会去原谅一下路拆。
新人交换完戒指并在起哄声中再三亲吻后,大家便跟屁股着了火一般,立刻站起来向酒店走去准备开席。
高中同学一共坐了三桌人,热热闹闹地把他们拆开了,路拆和顾晨星都不和他一桌。
可乐被稀罕地抱了一圈,乖巧地一声“哥哥”一声“姐姐”,把这些在叔叔阿姨场混了多年的老同学治愈得里外通透。
季玩暄好笑地看着他们玩可乐,脊背倚在座椅上向后靠了靠,懒洋洋的像在晒太阳,目光却不受控制地移向邻桌。
扎眼睛那位就坐在他的对角线,侧着头正和旁边的人说话。
今天的隐形眼镜戴着实在不是很舒服,季玩暄揉了揉眼皮,半天才认出来和沈放说话的小胖子是他们班当年瘦成闪电的体委郑禧。
……禧哥这么多年到底遭遇了什么他就不问了,相对来说还是沈放更让他有些惊讶。
这可真稀罕。
那些年这人独来独往,身边只有一个死缠烂打的小眼镜,可如今倒也可以平心静气地坐下来和人交谈甚欢了。
礼数周全,哪怕敷衍也让人说不出话。
……等会儿见。
等会儿是多会儿。
季玩暄闭了闭眼睛,觉得耿耿于怀的自己有点好笑——他没有任何立场去耿耿于怀。
沈放确实变了很多,礼貌又得体,看不出半点儿从前冷漠毒舌的模样。
还记得当年自己替他挨了一棍,换来的却不是感谢,而是一句“你有事吗?”。
季玩暄在婚礼现场追忆似水年华,追忆到一半觉得自己非常可笑,嘴角上扬露出一口晃眼白牙,立刻吸引来了别人的注意。
对面的男人当年也是篮球队的选手,一向以嗓门颇大著称。
“季玩,有情有义!但台上那话说得也太糙了吧,你当年满分作文不全年级传阅呢吗?怎么的,在异国漂流九年,把母语也漂走了?”
坐在另一桌也不耽误顾晨星接茬:“要不我们季玩不生混血呢,那是爱国心作祟,得找本国人练口语。”
季可乐听了半天没听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但总归听出来他们在合伙挤兑季玩暄,当即不乐意地开了口:“怎么不是混血了?我的头发卷卷,楼下的阿姨奶奶都夸我是混血。”
奶声奶气立刻又换来笑声一片。
季玩暄心软得不行,从女同学手中接回可乐,捏了捏他肉嘟嘟的小脸,让他坐在自己怀里吃刚剥好的淡水虾。
欢声笑语里,他侧头又看了看,体委的旁边,沈放的座位不知何时已经空了。
“……”
季玩暄垂下眼皮,心情跟坐931路公交车一样,又堵又停,此刻还事儿多地觉得隐形眼镜又有些磨了。
多年同学再会,胡天侃地,从前最爱说话的那位活络性子却有些打折,聊着聊着就能突然静下来故作深沉。
宁则阳今天的煽情份额一次性用尽,来敬酒时已彻底被打回原型。
他贱兮兮地拍了拍季玩暄的肩膀,道:“你是去天竺留学的吗,这位海归精英?瞧这头顶佛光闪闪,我都想给你上炷香了。”
季玩暄脸色不变,依旧一副云淡风轻模样。
“一炷好运常来,两炷吉祥富贵,三炷幸福满仓。”
顾晨星凑过来捧哏:“五炷起步,十炷入教,推荐亲朋好友加微可享受永久会员待遇。”
多年不见,大家一起从学生过渡为社会成功人士,直率的班长却再次被两个烦人的东西联手唬住,干巴巴地踩入陷阱:“什么待遇?”
季玩暄眼睛都不眨:“尊贵红名,等级加速,过滤广告,回帖通知,更有会员酷炫头像与对话框。你不是为自己冲了三十年贵族吗,这还要问。”
宁则阳酒量奇差,有次喝多玩手机,第二天发现存私房钱的卡里少了一半资金,立刻从浑噩中惊醒过来。
原本他还以为自己被诈骗了,悲愤欲绝地去同学群里痛斥社会险恶,刚准备上警局立案侦查,就被家里的警察同志帮忙破了案。
他自己手抖给一个压根儿用不上的账号冲了三十年VIP。
季玩暄听说后,远在大洋彼岸都笑了他俩礼拜。
“……”
宁则阳委屈地看向自己的城管老婆。
“警察同志,热心市民匿名举报此处有人非法传教。”
贺警花乐不可支,一边哄他,一边用柔刀子剜俩闲人,让他们少挤兑两句。
顾晨星叹了口气将脑袋挨在季玩暄肩膀上,愁肠百结:“单身主义万岁,臭不要脸少勾引我走入婚姻坟墓。”
婚礼结束又闹了许久,宾客才渐渐散去。
宁则阳赶着去度蜜月,又和众人攒了回来的局才放心走了。
季玩暄去洗手间把日抛摘了丢掉,出来找了半天才眯着眼睛在还没撤走的钢琴边看见抱着可乐的顾晨星。
“哎,可乐今儿跟我回去玩,你自己走吧。”
可乐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季玩暄:“?”
之前不还水火不容呢吗。他就去个厕所的工夫,这俩人就又好上了?
季可乐见异思迁也太快了吧。
季玩暄:“路拆呢?”
顾晨星亲亲热热地给可乐整理了一下衣领:“有人上他酒吧找事儿,Kris兴冲冲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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