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死丫头！一点屁用没有！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老妈子一边大骂一边对小丫头拳打脚踢，下手十分狠辣。
小丫头马上就被揍得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蜷缩在墙边，用双手尽力护住自己脑袋，哭喊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求妈妈不要打我了！”
当然，这里的妈妈不是亲生母亲的意思，青楼女子一般普遍称老鸨为妈妈。
路过的客人和女人也不劝阻，任凭老妈子连打带骂，甚至还有些女人鄙夷地说了声“晦气！”
邪心本来是不想多管闲事的，但见小姑娘实在是哭得太可怜。
也忍不住走过去拉住了老妈子的手。
“大娘，她年纪还小，偶尔失误一两次很正常，烦请你看在我的面子上，暂且饶过她吧。”
见邪心过来求情，老妈子才收住了施暴的手，一脸无奈地叹口气道：“公子有所不知，这丫头自从来到醉云台就成天装疯卖傻，教她什么都不肯学，简直是要把我给活活气死啊！”
小丫头始终卷缩在墙边，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很难想象一个看上去十一二岁的小女孩一天到晚都在遭受这种苦难。
虽说邪心一向不愿怜悯路边的乞讨之人，但这种分明干活了，不仅没有工资拿，还要挨揍的童工，他多少还是想要管一管的。
“大娘，请问这孩子……不，这丫头值多少钱？我想帮她赎身。”
“哈？”
老妈子不敢置信地望着他。
但看他一脸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老妈子笑得前俯后仰，好半天才“哎呦~”一声拍下自己大腿。
“公子原来是有这种喜好！我懂！我懂！可这丫头只是我路边捡来的一个孤儿，自幼父母双亡，也不怎么会说话，要是公子买了她那可是要吃大亏的！”
“我知道。”邪心对她弯弯嘴角，直截了当道：“你只管开价就好。”
还有这种好事？
一个没什么用处又不能接客，做事还笨手笨脚的小丫头，竟然也有人看得上？
老妈子本来就是想把她捡回来打打下手，等养到十四五岁能接客了再摆出去挣挣小钱。
不过邪心都这样说了，那她肯定不会留住这个祸害，马上喜笑眉开地用扇子掩住嘴道：“既然公子喜欢这丫头，那就二十两银子卖予您好啦！”
“二十两银子？”
邪心背手轻笑，转身望向了一边。
“恐怕大娘有点狮子大开口了吧？”
老妈子自然知道这个数字很不妥，但看在他是韩严徳带来的人，就认定他肯定很有钱，依旧坚定自己的说法：“我们醉云台赎身有个规定，终生契必须二十两！不多不少！”
“规定当然要遵守，不然如何维持秩序？”
这样说着，邪心回头对老妈子点点头，又话锋一转，“可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这丫头一不能打理家务，二不能服侍主人，三尚未长成，不悉礼数。又怎么能卖得同其他女子一致呢？”
邪心这一席话让老妈子出现了短暂的动摇。
她眼神精明地看了眼地上一无是处的小丫头，刚想开口反驳，就见邪心头也不回地向楼上走了去：“话已至此，要是大娘仍无法割舍，那在下就不再多言了。”
这时老妈子急了。
她连忙跑上去拉住邪心的胳膊，陪笑着用扇子轻拍一下他的胸脯道：“哎呦喂~公子别动怒嘛！那公子想要什么价位直接开口便好！老妈子我卖给您还不成吗？”
她当然不敢得罪项羽手底下的人，要不然这个醉云台也别想在吴郡城好好做下去了。
邪心也早就料到了结果会是这样。
他不急不缓地从怀里掏出钱袋，把仅剩的四两银子递到了老妈子面前。
“这里是四两银子，想必这丫头就只值这个价位了，你爱要不要吧。”
“啊……！这……就四两银子啊？！”老妈子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怎么？你不要？”
“要！怎么能不要呢！”
虽然很不甘，但她还是一把接过邪心手上的两锭银子，撒腿就向戏台后跑了去，途中还不忘回头对邪心招招手。
“这丫头以后就是您的人了！我这就去把她的卖身契给您拿过来！”
这下真的是囊中羞涩了……
邪心无奈地摇摇头，把鱼忘机的钱袋塞回衣襟里，走到小丫头面前微笑着对她伸出了一只手。
“走吧？”
小丫头眼里满是惊恐地望着他。
接着浑身颤抖地爬起来。
犹豫半响，才诚惶诚恐地拉住了他的手。
“你叫什么名字？”邪心轻轻揉了揉她脑袋。
也许是第一次被人如此温柔以待，小丫头显得有些紧张，结结巴巴地仰望着他，一字一顿道：“虞…曦…萌。”
啊？！
她是极青？怎么还这么小？
邪心被震惊了，原以为虞曦萌会以侠修的身份出现，或是同自己道侣一起出现，这下着实是把他整得有点措手不及。
正当他想开口过问时，老妈子也已经拿着个小锦盒，快步走到了他身旁。
“公子！这里面便是这丫头的卖身契了，您还请好好验验。”
“不必了！”邪心强压内心的震撼，夺过锦盒，就拉着虞曦萌的小手向楼上走了去。
这也太扯了！
极青小时候居然过得这么惨……
直至走到三楼，邪心与虞曦萌之间都一句话没说，邪心是因为脑子乱成一锅粥，虞曦萌则是因为过度的害怕。
本来他是想着帮这小丫头赎身，然后让她在项府手下当个丫鬟维持生计而已，这下却不能这么干了。
二人走到宾相阁外，里面寻欢作乐的声音也慢慢传了出来。
“小娘子～过来让我亲一下！”
“哎呀~官人讨厌！人家来替你剥一颗葡萄哟~”
“好！要用嘴剥啊！”
……
走着走着，虞曦萌便情不自禁地哭了。
“怎么啦？”
邪心转身蹲下，关切地为她擦了擦眼泪，“怎么哭了？是我不小心捏疼你的手了吗？”
“没…没有！”虞曦萌吸吸鼻子，可怜巴巴的注视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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