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月明,皎皎月光,洒落一地。
中庭,夜寒,满地华白,别枝惊鹊。
拜月山脚,众明月乡弟子头系白巾,如披麻戴孝,哭声若风雨大作。
不是不登山,而是登山处,惊现黑袍。
“吾乃明月乡首席弟子杜牙期,敢问阁下又是何人?”
为首黑袍不言不语,径直抖落一身武势,都未曾动手,已有炽热似火的武势扑面而来,直将杜牙期逼退数步。
幸好,他不是一个人,而是成群结队地赶来,这才勉强被人扶稳。
但黑袍不言语,一身煞气浓郁,毫不逊色众明月乡的弟子。
“阁下不请自来,未免不合规矩吧。”
这一次,杜牙期有备而来,运转体内真气,化为一身武势,迎难而上。
可惜,黑袍武势如林中恶狼,无声无息,却有满腔煞气,溢散体外。
而杜牙期一身武势乍看有模有样,可一旦触及他的武势,霎那间无声消弭。
“哈哈,堂堂明月乡首席弟子就这般能耐?”
沙哑阴沉的男声在黑袍下响起,满是嘲讽。
“我明月乡乃是封侠立世元老之地,只重教化,不擅武斗,败给你又如何?”
杜牙期咬着牙,慢慢往前走去,可他每走一步,就能看到一丝风剑刺破他的衣裳,溅起一串血花。
久而久之,他浑身是血,但始终不倒。
“我,明月乡,杜牙期,请求谒见拜元老。”
为首黑袍也不知在想什么,见他走过武势,竟然直接放他过去,这才有了那一句话。
“话可说完了呢?”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杜牙期仿佛是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噗通一声向后倒下哪怕是力有不逮,也不愿跪下,这就是他最后的坚持。
“我不杀你,但我能否知道,你不过是一介柔弱武夫,何必要受这种皮肉之苦?”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
“好,我念你也算是个汉子,就给你个体面的登山道。”
为首黑袍大手一挥,左右黑袍出列,“你们把他抬上去,让他死的心服口服。”
“你们不就是想解救月女?但你们知不知道那个心中圣洁无瑕的月女却是个残花败柳?”
“住口,我不准你污蔑月女。”
有弟子忍不住愤然拔剑,但这时黑袍却一反常态,噌然抽刀,手起刀落,大好首级滚落一地。
“从今夜起,顺我者昌,逆我者昌,知否?”
此时,众弟子皆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
“尔等倒行逆施,强抢月女,贺上窟绝对不会善罢甘休,更不会放过你们。”
“哈哈,贺上窟,那个传说中的剑心天骄?”
为首黑袍长袍一抖,又是一颗首级拿来,“莫说是他现在来不了,就是他来又能如何?”
“吾之所在,即为剑在。”
还不等他把话说完,贺上窟已踏剑而来,哪怕不曾刻意而为之,一身剑气已无风自动。
“好个贺上窟,人还未到,剑气已至。”
为首黑袍还没来得及防御,就见一丝剑气划过脖间,与此同时,在他身后的黑袍几如大风中的秋稻,瞬间成片成片地倒下。
贺上窟惊讶地咦了一声,“紫荆级别的不破甲??!”
“不错,此甲……”
“辣鸡东西,也配在我面前叫嚣???”
贺上窟只看了那一眼,那黑袍视为珍宝的不破甲就无声炸裂,随后就见一道剑气穿透他的眉心,自上而下,穿了个透心凉。
“杜牙期,我早就和你说过你那心态不行,哪怕是封侠太平世道,也不是你个首席弟子不争的道理。”
贺上窟本想直奔山巅,但偶然瞥见杜牙期的身影,便俯身落下。
“咳咳,终究是太平世道,少了争斗之心,这也怪不得我啊。”杜牙期在他的搀扶下,勉强起身。
“你们还愣在那干什么,还不快过来扶着他???真想要我为了他,耽误登山的时间???”
贺上窟低哼一声,一个个这才恍然大悟地跑了过来,抢着要扶杜牙期。
“我先上山,沿途遇见之人,不论敌我,一概杀之。”
“你们登山之时,最好不要心怀仁慈,否则就要害人害己。”
一众明月乡弟子一脸茫然,竟无人应答。
“都聋了吗?听不到我说话?”
“可是,他们都是我们的同门。”
杜牙期弱弱地接道。
贺上窟瞪了他一眼,“今夜不是造反,而是平乱,知否?”
杜牙期摇了摇头。
“真蠢,难怪春心不愿回来。”
杜牙期憨厚一笑。
“笑个屁啊,蠢得和隔壁家的猪一样。现在听我行事,一切骂名我来承担。”
“这不太好吧。”
杜牙期扭捏地回道。
“既然你知道不太好,还特么不肯自己动手?”
“我懂了。”
杜牙期下了决定过后,整个人的气势也瞬间变得不一样,“为了姑爷,为了月女,为了明月乡,今夜拜月山山中无同门,任何敢挡登山路的都是敌人。”
“一山之人,皆敌人。”
“一山之人,皆敌人。”
这一刻,那被黑袍打散的骨气,再度被捡了回来。
贺上窟放心一笑,当即一踩剑身,掠空而去,一路上真地是遇佛杀佛,遇神杀神,毫无心慈手软。
一路势如破竹,绝无一合之敌,直至闯入拜月殿大殿之前。
“上窟,救我……”
似乎是听到了他的声音,望春心急忙梨花带雨,衣衫不整地冲出大殿。
贺上窟几乎想也不想,俯冲而下,一把搂过她,脱下身上的长袍,遮住她的身子,可长袍毕竟不是衣裳,终究是一片风光旖旎遮不住,半遮半掩更妖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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