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撬开祥玉的嘴巴，杨成洲苦思冥想了许久，可是却依旧想不出个奏效的好方法。
无奈之下，他决定去请教赵正君。
赵正君之前被朱光正捅了一刀，现在已经出院，赋闲在家，无所事事。
杨成洲就带了点酒水过去看望他。
此时的赵正君，一个人住在家里，孤零零的。
杨成洲来到他家的时候，他正在给家里打扫卫生。
他女儿的遗照，就挂在墙壁上。
显得分外的刺眼。
“笃笃笃！”
房门传来了敲门声。
“谁啊？”赵正君放下手里的拖把，走去开门。
家里冷冷清清的，有客人来了，他自然欢迎至极。
打开门一看，赫然是杨成洲，赵正君立即露出喜色。
再看到杨成洲手里还拿着一瓶九江双蒸，就更加高兴了。
“老杨，怎么这么有空过来看我？”
杨成洲笑道：“看你是次要的，主要是想请教你一些事情。”
赵正君听了这话，也不介意，只一笑置之：“我就说，你这大忙人，怎么可能平白无故来看我？”
杨成洲就问：“最近还好吧？没有人来找你麻烦吧？”
赵正君说：“要是有人来找我麻烦，那也算是好事，就怕像现在这样冷清寂静，一天到晚都没个人影。”
杨成洲又问：“你说黑先生会不会派人来找你？”
赵正君眉头微微一皱：
“说实话，我猜十有八九他会找人来报复我，但是他会什么时候出手，那我就不清楚了。”
“黑先生的心思，比张法明还难猜透。”
“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若是到时候出了什么意外，我也坦然接受，只需要老杨你把我的尸体拉去火葬场烧了就好。”
杨成洲立即拉下脸：“你这是什么话？怎么能这么悲观！”
赵正君呵呵一笑：“若不是为女报仇的信念支撑着我，我可能早已经自我了结了，说实话，现在这样的日子，真没意思。”
杨成洲皱起了眉头，他理解赵正君。
赵正君太孤独了。
孤独容易让人胡思乱想，容易让人产生悲观消极的情绪。
于是他就说：“要不，我给你介绍个伴儿？”
赵正君摇头，连忙拒绝：“别，你别把人家女方拉下水，我现在哪有能力去和一个女人过日子？”
杨成洲也不勉强，又建议：
“要不我给你找份工作？”
赵正君呵呵一笑：“这个倒是可以，只是，我一把年纪了，档案上又有污点，还能做什么工作？”
杨成洲就说：“等黑先生的案子处理完之后，我就向上通报你的具体情况，给你争取一下，没准能让你重新回到体制内。”
“别那么消极，日子还长着呢。”
赵正君笑而不语，给自己点了根烟。
然后打开那一瓶九江双蒸，拿了两个杯子过来，倒满，对杨成洲干了一杯，这才说：
“这些废话就别说了，你就说吧，找我什么事？”
杨成洲抿了一口酒，砸巴一下嘴巴，叹一口气，这才说道：
“祥玉那边出了点问题，我们的人审了他许久，他都不肯开口吐露任何有关黑先生的事情，这案子就卡在这里，卡得死死的。”
“我来找你，就想问问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把祥玉的那一张硬嘴巴给撬开来。”
赵正君呵呵一笑：“这不是很简单吗？给他加点‘私料’，他受不了自然就会招供了。”
私料，其实就是动用私刑的意思。
其实在这一行里头，动用私刑逼供，并不是什么稀奇事情。
有的同行，甚至会放狼狗去咬人。
想要做得稳妥一些，有些人还会想出莫名其妙的招数。
最著名的招法是，穿着潜水服去动刑。
关掉监控摄像头，一大群穿着潜水服的人员，在监狱里头揍一个犯人。
那犯人被揍之后，就算是去投诉，也不会成功。
因为投诉需要讲明具体过程，你说一群穿着潜水服的人在监狱里头揍你，别人一听，就觉得很荒诞，人家为什么要穿潜水服去揍你，这不是多此一举无厘头吗？
你解释不通，那就是你在说谎。
另外，诸如“冰丝凉茶”，“爽肤水”，“不眠夜”等诸多颇有想象力的玩意儿，也能够把一个人逼得不成人样，最后乖乖就范。
动用私刑，确实很容易让嫌疑犯开口老实招供。
可是，杨成洲却眉头皱起。
他不是赵正君，他不像赵正君那样毫无底线。
他是一个有原则的人。
从警这么多年来，他就从未做过任何对不起身上的警徽的事情。
于是他当即就拒绝：
“不行。”
“作为警察，我们必须严格遵守法律规章制度，若是我们都不遵守，由上及下，下面的人将会直接乱套，这世界将会变得越来越糟糕。”
赵正君呵呵一笑，“我知道你肯定不愿意，我就随口说说，你别放心上。”
“我还有别的办法。”
杨成洲就问：“什么办法？”
赵正君嘴角微微一翘，露出个意味深长笑容：
“老杨，你说把祥玉和张法明关在同一个房间里头，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呢？”
杨成洲听了这话，脸色铁黑：
“尽是给我出些胡闹的馊主意！”
“别给我开玩笑，正经点！”
赵正君却说：
“我是很认真的。”
“话说把他们关在一起，并不算违反规章制度吧？”
“只要别让他们闹出人命就行。”
“我们不能用非常手段撬开祥玉的嘴巴，但是张法明却不同了，他可以无所不用其极。”
“而且我猜，他肯定很愿意帮你这个忙。”
杨成洲听了这话，也觉得有点道理。
但是这样做，总感觉不太好。
赵正君看他犹豫，便又煽风点火：
“你不想快点把黑先生找出来吗？你不想快点收网吗？”
“听我的，准没错。”
“张法明这枚漂亮无比的棋子，若是不在他被枪毙之前多利用一下，那简直就是资源的巨大浪费。”
杨成洲考虑了好一会儿，最后说：
“既如此，那我回头去和张法明沟通沟通，希望他能够帮忙。”
赵正君一笑：“这就对了嘛。”
“老杨，我发现你有时候做事，太过于循规蹈矩，这样很容易错失良机，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咱们得懂得变通。”
杨成洲却不敢苟同，呵呵一笑：
“正是因为你有这种思想，你这才敢胆大妄为私下做决定，把人家朱光正硬生生拉到你手下做卧底，现在你已经尝到了恶果，被开除了，你还要忽悠我拉我下水。”
“我发现你这人，真是坏得很。”
赵正君听了这话，一时间无言以对，唯有尴尬地笑了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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