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没有腹肌，难怪喜欢我的。”陈正坤说。
李航猛地吸了一口气，希望自己单薄的腹肌看起来明显一点。
“我带你练，”陈正坤说，“你现在放松。”
在心上人面前，任何一个男人都不可能放松的。
陈正坤向上扫了一眼：淡粉的**遇见空气，颤颤地站了起来，很警惕的样子。
“别紧张，”陈正坤把他衣服稍微向下拉了一点，“不会打你了。”
「刚才不算打。」李航说。
那什么算？陈正坤这样想着，把手搓热，轻轻盖在他曾反复击打的位置上，小心试探着骨头的情况。
他已经忘了第一拳用了多大力气。虽然是刚刚发生的事，但如果认真回忆起来，他觉得很模糊。好像最清晰的一幕是他余光看见李航把药吞下去的那个瞬间。他记得他打过李航，也记得两个人亲吻了，但那些画面都很模糊。只有李航快速喝掉那杯东西的画面，陈正坤怎么都忘不了，想起来就恨。
「真的不疼。」李航还是解释。
陈正坤拇指稍稍用力，李航不自主地抽搐了一下。
“知道疼了？”陈正坤把他衣服彻底拽下来，挡住那具白皙的身体。
「骨头没事。」李航说，「你不要怪自己。」
不是怪，是恨。恨纪鹏的打算、恨他害了李航、恨他没有能力解救李航。陈正坤向来有仇报仇，有恩报恩，但他不知道现在还能做什么。
这种无力感，只有他妈妈去世的时候，他才有过。他那时候6岁，现在已经快18岁了——可惜依然是个废物。
「我怎么做，你会开心一点？」
陈正坤把头贴在他肚子上，威胁他：“听话，知道么？”
「知道了。」李航又开始暗暗吸气。
陈正坤其实想问问李航听了多久，又是怎么想进来喝那杯药的。但是他又觉得那些原因好像不重要。有那个时间，他更想在李航身上躺一会儿，喘口气。
可是，心里那么乱，觉得不甘心。
“李航，”陈正坤问，“你后悔吗？”
「不后悔啊，」李航表情有些懊恼，「我只是没想到，吞进肚子里的东西，你也要拿回去。」
李航没有把那种行为称为吻。陈正坤把头从李航身上抬起来，凑到他脸旁，低声问他：“后悔吗？认识我。”
心上人在这个距离问这个问题，简直像逼迫李航表白一样。可他无话可说。像他这样胆小的人，勇气从来有限。他敲开那扇耳门，幸运地喝下那杯相思，大概用光了他未来十年所有的能量——十年后吧，如果陈正坤再问这个问题，他再来好好回答一下。
「你很好。」李航挑那些不危险的词，「不要怀疑自己。」
“我不好，”陈正坤说，“和我做朋友太危险了。”
这个人怎么看不见自己有多好？他已经好到李航愿意为他死的程度了——要知道李航是个瞎子，被诱惑的概率被别人不知道低了多少。
李航摸索着抱住陈正坤的头，很意外地摸到了一手的泪。
「你哭了……」李航手忙脚乱地擦，「不要哭啊，坤哥你哭起来怎么没有声音呢？」
陈正坤挨在他心口上，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李航的心跳的很快，是一颗年轻、健康的心脏；李航的手指在陈正坤头上跳来跳去，试图让他开心。
藏起来。纪鹏这样启发过陈正坤。
陈正坤现在真的想把他藏起来，不再让任何人发现他。他可以告诉纪鹏，他已经把李航杀了。这世界上从来没有一个盲人理发师，纪鹏的秘密保住了，陈正坤的朋友也保住了。
珍贵的潜艇藏在深海里，从来都不应该露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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