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痴缠,也不过短短数日,就可以移情别恋。这就是她和橘爻最大的差别——家世天差地别,橘爻可以随时随地任性,更换情人。而她出身卑微,就算情再真,到底是高攀,不知道哪一天,就会被丢弃掉。
她捏紧了胸前的勾月玉佩,眼前晃动的是绢画屏后寡淡的影子。
也许有一天,小柯对她过了那阵子新鲜劲,会和橘爻……一样的。高高在上的世家小姐们,从小到大,获得的东西何其之多,又怎会把低贱之人的真心,看得很重呢?人之常情吧。
千江月安慰自己,但心酸难耐,一恍神,手都松了。手里的油纸包滑下来,掉落在草地上。
那声音很细微,但在杳然无人的清晨,格外突出。
“谁?”
客雨猛然回过身。她把羞涩的橘爻抱在了怀里,橘爻把脸埋得深深,不敢见人似的。
“好像……是假山那边传来的。”橘爻小声地嘀咕,声音因为之前的亲吻,都蒙上了一层明显的沙哑。
客雨抚慰她不用怕,说有什么会一起面对的。便携着她一起到假山便探看,假山后的草,有被人踩过的迹象。只是,人却不见了。
“怕是猫儿狗儿吧。”客雨道。
橘爻刚想安下心,却瞥见假山洞里一角浅黄,走过去捡起来,是一个油纸包,打开一看,是一片片绿油油的春饼。形态圆润可爱,色泽含金黄,令人一见便有食欲。
这样的手艺,从前小时候,每年春天,橘爻都见过尝过的。
橘爻的手一抖,“是阿月,阿月来看我了。”她下意识就推开客雨,“她看到我们了,我们不能……”
客雨又把她抓回怀里,困在假山之间,拧住了她的下巴。
“橘爻!你刚刚才答应我的!明明没有拒绝我,明明对我也有感觉的。”
是她,在千江月那里碰壁后,跑到她的听雨轩来躲避的。在情伤之时,橘爻第一个想起的,是她客雨,客雨心中,不无欣慰。
橘爻默然无语,泫然欲泣。
客雨便把她抱进怀里,“说好了试一试的。你这个人呐,再怎么天性羞答答,总归到了该自己拿主意的时候了。拿定了主意,就别改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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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江月慌里慌张逃走了,连油纸包都没来得及捡。
手里还端着那盘青花瓷的长碟,里头摆着的春饼都乱了、冷了。千江月走到通往正殿的渡廊上,才勉强稳住了身子。只听墙角下有早起扫地的丫头在议论纷纷。
“橘宫令和客雨姐姐的感情可真好啊。”
“什么宫令,赶紧改口,调任司天监了。”
“这有什么,橘宫令肯定还是跟我们宫里亲,做了橘少监,还住在客雨姐姐的听雨轩,没搬走呢。”
“司天监一帮老头,橘宫令一个女孩子去,多无趣。”
“没错没错,还不如跟客雨姐姐住,夜里还有个说话的人。”
小丫头们七嘴八舌,讨论着白夜宫难得的八卦,平添了许多的乐趣。千江月走到正殿时,人还是恍恍惚惚的,过门槛时,差点绊了一跤。
皇后正好近门,施展轻功,一把接住她,抱了个满怀。“傻月月,走路不专心,想什么呢?”
千江月拿手挡住碟子边沿,才没让春饼飞出去。只是之前摆的花式,全乱了。
“我……我给娘娘送春饼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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