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淫过后，帝君松开了捂住卫涤嘴唇的手。随口提到，“阿卫，朕听说花吕伤还没好，要不要朕赏点好药给他？”
卫涤习惯了。
这是帝君满足以后，像赏猫儿狗儿一样的，对他示好。他和花家关系最好，帝君每回都拿赏花家，来取悦他。
卫涤装作很享受，笑眯眯地领受了。
却听帝君想起一桩事来，“那疯女人跑到民居，竟提起了高鹿鹿。倒也奇了。”还说什么高鹿鹿的孩子，在那家的鱼塘里，明明疯言疯语，但看她当时的样子，还说得煞有介事似的。
卫涤的脸色几乎惨白，但仍强撑着圆道：“罪女高鹿鹿，当年名声在外，说是天上的奇星降世，有福气。别说那疯女人了，现在全京都的歌舞姬，私底下都作了高鹿鹿的牌位供奉，以求像她一样，一朝被达官看上， 一飞冲天。”
帝君似乎相信了这个解释，嘲笑起那些个妓.子来，“都是些短识的东西。只想着效仿高鹿鹿的风光，却不想想她最后的下场。”
死于乱军中。
据说死前，还在笑，不带嘲讽自矜，只是真觉得自己死得好笑，从中得了点趣味罢了。
就是那种极端的美貌，那种奇特的性子，才会让男人眼前一亮吧。不然，那么多歌舞姬，怎么会只有她一个人，被曾经的天之骄子九王看中了**妾。若非命中无福，九王与唾手可得皇位失之交臂，今时今日，她在宫中混一个贵妃做做，都是板上钉钉的事。
“圣上说的是。”
帝君看着卫涤说这话时，十分虚弱，只当是放纵的后果，反而对卫涤多生出一丝怜爱。把他拉了来抱在怀里，柔声抚慰。卫涤自己却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抚慰，反倒是觉得自己就像那件鹤氅，下个瞬间，帝君一个不高兴，就可以把他一把火烧成灰烬了。
这个帝君姬冷泉，从来都不是什么好相与的。
初见时温润如玉，靠得越近，才越知道其中危险。
帝君从天泉仙山祭祀回宫后，年节才过去两三日。吏部掌事风易，早已等不及，在朝廷上哭哭啼啼了一阵子，说什么自己护主不利，差点让帝君被疯女人伤了，又给祭祀添了晦气，忝为人臣。明女冲乱仪仗一事，随着明女被杖责死，本来已经差不多平息，经他这么一闹，又闹到了台面上。
一时间，百官议论纷纷。忙着表忠心请罪的同时，又都催促着旧案重查，疯女人到底是在何处给何人放出来的，必须追根溯源，查个清楚。否则，国威何在？帝君所遭受的委屈，何人能负责？
一个个的，比帝君本人还义愤填膺。
帝君大手一挥，说要指派人查案；又说这两日身子乏了，先回去想几日，派哪个人选合适。
千江月就是在这当口，辞别了爷爷薛饶，搬入了白夜宫。
因她是帝君临时指为宫令女官的，决定仓促，宫里接到消息也晚。所以在白夜宫，还没有把独属于她的偏殿收拾出来。其实准确地说，是完全还没建起来呢。
本来事急从权，千江月和橘爻同为宫令女官，蹭一蹭橘爻的梧桐殿，住一段时日，等她自己的偏殿建起来再搬走，也是入情入理的。但是，先前张院判看病，看出避子汤的缘故，千江月和橘爻闹得那般不可开交，面也不见了，如果同住一个屋檐下，更是彼此难堪。
好在皇后体恤，先上了请书，请工部帮忙新辟一处偏殿；又亲自领着千江月到四大丫鬟住的偏殿，先委屈她挤一挤了。一路保驾护航，皇后卖给千江月的面子，可谓不小了。
四大丫鬟迎接了这尊“大神”，都毕恭毕敬的，铺床洒扫，放书搁筷，规格都拿她们偏殿里最上等的来。好容易收拾停当，水云和珠霰两个，心里都是急不可耐，要赶紧同这新来的宫令聊上一聊，探探底细。
谁知天不遂人愿，皇后“监工”一般，眼睁睁看着四大丫鬟收拾，轻轻道了声“辛苦”，便又把千江月给拖走，拉到自己正殿里去说话。
四大丫鬟里，客雨最是不感兴趣，走完这个过场，便又回她的地方看箱子看锁去了。
水云哭笑不得，“天可怜见，我连这位新来的姑奶奶姓甚名谁，都还没问呢？”白忙活了一场，一点消息没探来。
珠霰道：“你哪里懂。她与皇后相爱相杀，如今破镜重圆，当然要‘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了。哪里容我们去凑热闹？”
“珠姐姐卖弄文采，我接不上了。”
熏风平时话不多，今日见了千江月和皇后亲昵模样，她却一直皱眉，似有苦恼，似有所思。这时也插话道：“水云，她是说这姑娘与皇后，有一箩筐的亲密话要说呢。”
珠霰不喜她，笑道：“少不了有你多嘴。”又拉了水云到一旁，唧唧歪歪，不知说些什么。水云听着，一会儿看着她，一会儿又看着熏风，有些两头为难。
四大丫鬟在偏殿你猜我猜，皇后都已带千江月熟悉了一圈白夜宫，又指了指各处的门，各通往何处，又说日后有不懂的，尽来问她便是。
千江月先还憋着，跟在小柯后头，小柯一本正经地教，她就有板有眼地应。等小柯说出“日后有不懂的，尽来问我便是”，她实在是忍不住，一气儿捂着嘴在后头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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