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爻真哭了。“你还犯迷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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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拉了千江月，“赶紧跟我上娘娘那里请罪去，或许，还有的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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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江月甩掉她的手，双手捧着自己的脖子，后颈都已吓得凉飕飕的。
“你先别急。让我想想。”
须臾，千江月一锤拳头，“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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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哈哈大笑，走向丫鬟堆。引来一众观望。
“水云姐姐，可讲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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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云一听，立时心虚。“我都是亲眼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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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了，我也是亲眼所见。不仅亲眼所见，皇后的小娇娘，我还认识呢。”
千江月长吁短叹、眉飞色舞、长话短说，丫鬟们却是此起彼伏地惊呼、眉头紧锁、眼含热泪。就连水云和珠霰，都显出揪心的模样。
不一会儿，千江月退回来，告诉橘爻，“解决了。”
橘爻不知她说了些什么，只知千江月借口怕爷爷担心，连夜卷铺盖，逃回京都五条院的家了。
但次日，橘爻不想知道，也不得不知道了。
流言从白夜宫偏殿，一直传到帝君的乾元宫：皇后没有金屋藏娇。是宫里有个女官，与皇后是世仇，相爱相杀。
这日，皇后在晚桃苑沐浴，两人的爱恨凝聚于一刻。那女官孤注一掷，主动冒犯了皇后。皇后把她抱出浴池时，女官已经服毒，为爱牺牲了自己，如今生死未卜。堪称宫廷版的梁山伯与朱丽叶，描满旖旎而悲壮的色彩。
流言越传越邪乎，越传越离谱，最后，都传成皇后与这个女官，在宫外育有一女了。
千江月逃回家没两天，又被橘爻抓进宫来。
橘爻把她拉到白夜宫正殿，这一次，皇后在正殿西侧席居上抚弄十三弦琴。那十三弦琴又叫雅乐筝，是自岛国传来的他们那边独有的筝。因为弦粗音高，乍听有深秋寒树的“枯瘦”之美；仔细听起来，却怎么奏，怎么都有丝说不出的……邪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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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江月跪倒，头都没敢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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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慢悠悠奏完一曲。又是好几曲。
橘爻将茶上了一道又一道，等好几个时辰过去，殿外日头都西落了，皇后才练完琴。她也不说话，开了棋盒，同自己对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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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江月跪得身子都麻木了，才听见橘爻替她解围，“皇后娘娘，差不多要用晚饭了，是不是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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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处理流言的事。”皇后状若恍然大悟，保持着抬手落子的姿势，那颗棋子却从指缝滑溜了出去。
皇后让千江月上前。千江月比乌龟还慢，一点一点，挪到了屏风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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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她与皇后，早在浴池打过照面，但千江月没什么印象。此刻，她宁愿自欺欺人，死死低着头，不去看皇后的脸。
皇后在席居上膝行到千江月身前，伸手，抬起了千江月的下巴，动作很轻，却不容拒绝。皇后抬手时，黑色的绸缎衣袖慢慢滑下，露出一段冰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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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江月盯着那截白得几近透明的玉臂，微微失了神。
“近日，宫中流言有个女官爱上了吾，冒犯了吾，最后还为了吾服毒自尽。”皇后的手指，柔若无骨地划过千江月的下颌线，“为了这事，皇上都请我吃了好几回茶了。他还问我，为我服毒的小情人，是生是死，若是死了，现今有没有墓地安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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