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顾不凡眼中，这无境山此刻仿佛变成了一位顶天立地的战神，它身上那些隆起的石块仿佛就是它披上的战甲，它身上那些乍开的裂缝，仿佛就是它经历无数战斗的勋章。
“那是……”
蓦然之间，顾不凡从那股熟悉与伤感之中瞬间清醒过来。
因为顾不凡的视线，竟是突然穿过那重重云障，直奔无境山山顶，在那山顶之上，有一白袍身影正仰头望着那广阔无垠的天穹，好似那天穹之上有什么东西一般。
那白袍身影蓦然低头看来，眼神之中，略有无奈，但却又好似带着一丝宠溺。
顾凝神望去，这才勉强看清那人容颜，那是一个面容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老人，那张脸庞之上，此时正带着一丝和蔼的笑容，眼神之中，仿佛也是充满了笑意。
就是这样一张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脸，却让顾不凡蓦然双膝下沉，直直跪倒在地，顾不凡的脚上，不知何时也是挂上了两行清泪。
“你到底是谁？我又到底是谁？”
顾不凡便是连声音都是有些不稳，颤声问道。
这是顾不凡第一次见到这老者的面容，但顾不凡知道，他便是初次入梦时那个被云雾遮挡了面容的讲道人，他便是那个在持剑冲天之人。
这老者，让顾不凡心中的那股伤感无限放大，便是让顾不凡呼吸都有些困难，顾不凡感觉自己的心脏，就如同被人狠狠捏住一般，那是一份深入灵魂的痛苦之感。
“回去吧，回去吧，痴儿莫要再来了！你既已脱离，又何必再来寻！”
那老人并未回道顾不凡的问题，只是轻轻一叹，袖袍轻挥，他便是消散在那山巅。
而顾不凡这梦中之景，也是慢慢随风消散。
“呼！”
清晨的风，带着一丝凉爽之意，梦境崩坏的顾不凡此刻也是醒了过来。
长长的呼了一口气之后，顾不凡左右看了看，发现大家都在调息，赶紧伸手抹了抹自己脸上未干的眼泪。
这要是被柳月儿和任一虚那些师弟们看到了，自己多没面子，特别是还有江慎那个跟江陵上人学的一手阴阳怪气的逼王在。
那还不得借机狠狠调侃自己一顿？
“那到底是我的梦境？还是戮仙剑的影响？”
顾不凡再次深吸了几口气以后，那股悲痛的感觉这才逐渐散去。
“算了，多想无益，还是得尽快提升实力，要想探知我身上的这些秘密，只能不断提升实力！”
顾不凡甩了甩头，抛去了心中杂念，就如这些年他与王之云一般，王之云不多说的，顾不凡最多问一次。
若是王之云不愿说，顾不凡也不会再追问。
因为顾不凡知道，在这个世界，一切的一切，都是建立在实力之上的，只有拥有足够的实力，才能窥得别人不知道的秘密。
有些事情，知道的早了反而不是好事！
就如顾不凡现在，如此多的秘密压在他的头顶之上，他的道心便很难一直保持纯净，这次心井出事，就是最好的例子。
“飒！”
“飒！”
顾不凡醒来不久，便听得几道破风之声传来，几道流光，竟是自各处同时向着此地而来。
“终于来了吗？”
流光将至的同时，江慎等人也是从调息之中醒来，来到了顾不凡身边。
而几道流光，正是凌肃，陆仙仙，申狂，杜笙，柳汾，刘铁几人。
几人落地之后，互相对视一眼，他们那日离去之时，便是越好了返回时间。
只是他们没想到，那日气息混乱，明显不会那么容易醒来的顾不凡此刻居然已经醒了。
虽然顾不凡此时仍是气息不稳，一身伤势恢复不过十之一二，战力可能不足他巅峰时期的三成，但他们，都不会因此而看轻顾不凡。
特别是曾经败于顾不凡手下的申狂，他虽虽有信心挑战顾不凡，但他并非盲目狂妄的傻子，他知道顾不凡那看似温和的面容下隐藏着的是怎样的一颗桀骜之心。
且不论顾不凡，光是恢复的跟他们差不多的江慎，孟凡，柳月儿三人便是有些难缠了，至于任一虚几人，平日里他们自然是看不上眼，但如今在他们恢复不到过四成左右战力的节点，任一虚几人对他们也能造成不小的阻碍。
而最为重要的，还是他们不是一个真正的队伍，他们的心，不可能真的凝聚在一点之上。
众人有些沉默之际，还是凌肃先行踏出一步，出声道：
“顾道友，多日不见，恢复的不错啊！那日一战，全凭顾道友挑大梁了，凌肃在此拜谢了。”
“凌道友不必如此，那日一战可并非我的功劳，而是大家一同努力的结果！”
顾不凡也是笑着回到，场面似乎一片和谐。
但在场之人都是知道，申狂等人此来不过就是为了李晚秋而已。
毕竟李晚秋那日与十二通天柱的共鸣他们都是亲眼看到的。
而且当他们醒来之后，十二根通天柱已然消失不见，缥缈仙主恶念也是消失。
而且像是补偿一般，他们都得到了一件适合自己战斗的半仙兵。
这一切，要说与李晚秋无关，他们是怎么都不会相信的。
如今虽然仍是伤势在身，但距离返回五州大陆不过还有四日时间了，他们自然是要来做这最后一探。
毕竟一旦出了这远古遗址，他们便是很难对李晚秋出手了，毕竟九重天秘境不光是在中州，便是在整个五州大陆，都是一个有些禁忌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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