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你的歌声……”左小多斟酌了一下，终于决定还是直言不讳：“实在是太悲了！”
“嗯？”
“这首歌，确实悲凉，但个中悲凉最多仅能占据三分之一的分量；”
左小多沉声道：“那种无怨无悔的牺牲，那种直面生死的豪迈，那种生死看淡的情怀，还有那属于英雄的骄傲感……才是最重要的，你过分注重其中的悲凉意味，实有本末倒置之嫌。”
孤落雁沉思起来，道：“能说得再明白些？”
“明白些就是……”左小多想了想，道：“我创作这首歌的本意，不是让人听了哭的！明白么？”
“我是要让人听了之后，胸怀激荡，恨不得自己就冲上日月关……去战斗！”
“这样的感觉氛围你能懂不？”
左小多道：“沉重中带着豪迈！悲凉中带着升华！纵然牺牲仍是无悔！沉思中满怀热血澎湃……大约就是这样的感情氛围。”
孤落雁皱着眉头，开始寻找这个感觉。
左小多淡淡道：“如果还是把握不到的话，不妨换个角度去想，暂时将这首歌抛之脑后，去想一想正在前方战斗的武者们……其实他们每一个人，在离开家乡去日月关的时候……或许有人会想建功立业，光宗耀祖，荣耀后世，但……更多的人，都是心怀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回还……这样的心态的！”
“也就是说，既然离开家，到日月关，到前线，本就是准备着随时牺牲的！”
“所以生死，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太平常不过的！实在是不值一提！而他们在乎的，他们的死，他们的牺牲，能够展现出什么样的价值！”
左小多皱眉道：“落雁大明星，恕我直言不讳，你虽然唱了不少歌，但你的目光心神，绝大部分都是着落在那些武者、那些英雄的遗孀家属身上了，唯独对于英雄本身……”
“恕我直言，你或者并不了解！”
左小多尖锐的道：“如果这样，你是万万唱不好这首歌的！”
“歌乃心声，这个道理，不用我说吧。”
孤落雁被他说得汗流浃背，半晌无言！
孤落雁沉思良久之余，竟自站起身来，恭恭敬敬的鞠躬：“谢谢小多弟弟指点，我受教了！”
“我回去再修改一下，然后再来向你请教。”
左小多好奇的道：“你不是只能留此五天么？怎么到现在还没走？你这锅我可不背啊！”
孤落雁苦笑：“这锅你不背还真不行，就是你提出来的那个计划，南蓟城的展总督感觉这个主意实在太妙，现在南蓟城上下，都在开展这个选拔活动，军民气氛格外的热烈……”
“所以展总督和我商量，拜托我这边再多推迟几天……因为气氛，还没有到燃点。”孤落雁苦笑不已。
“罢了，我算是彻彻底底地做了一次工具人。”
左小多沉吟了一下，道：“既然如此，那么……南蓟城的选拔，会不会有问题？需要提防那些顶着烈士遗孀的名头，前去占据一等座的官员家眷们。现在可是网络时代，一个照片，一段录像都有可能闹得整个世界都知道呢。”
孤落雁道：“这一节，他们是不敢的；我除了请人出面严格规定之外，还派出了纠察队前来，可以确保万全，这一次，是真真正正对英雄的家眷们，尽一份心意。”
左小多眯着眼睛道：“可这样一来，你所承诺的一千张票，岂不是就太少了？”
“的确是太少了。”
孤落雁皱眉：“无论如何，都有不能去的……这些年，牺牲或者残疾的武者英雄们，何止千万。”
左小多建议道：“那就再送一千？两千？或者三千？”
孤落雁：“？？”
“之前的那一千张票是大明星你私人送的，南蓟城方面都没有任何表示的么？”
左小多怂恿道：“按道理来说，南蓟城合该送得更多才是，否则所谓造势，岂不只落个噱头，日后难免为人诟病吧！”
“你此说倒是在理，更符合武者英雄们利益，也易于南蓟城官方接受……”
孤落雁沉思：“但要怎么促成呢，我直接说效果能好么？”
左小多胸有成竹：“你直接说效果自然不好，但若是用舆论……”
“咳咳咳咳……”
正在喝茶的两位神影闻言之下，齐齐呛了一下。
这小子真是阴哪！
这是让南蓟城也就能得个名声好处，其他的实惠，就算不至于半点捞不着，也要既得利益锐减！
孤落雁那边完全不在乎钱，当然可以无所谓，可是南蓟城方面如果这样做，就可要吐出相当一部分的利润了。
这时，香味弥漫而起。
左小念做了一大桌子菜，陆陆续续的端了上来，待到菜上齐了，还打开了一瓶酒，正是她之前特意购置的极品佳酿。
可在场的五个人都不是能喝酒会喝酒的人，尤其是左小多上次喝多后，现在看到酒就心有余悸，更加的不敢喝，这瓶好酒打开之余，全然无人捧场，有点尴尬的又盖上了……
吃了饭，孤落雁等人再不停留，即时告辞走了，显然是急着回去修改歌谱。
左小多对其的点拨虽然不过寥寥数语，却直指关窍，有如醍醐灌顶，正是灵思涌动的时候。
左小多与左小念分工合作，迅速收拾了餐桌，然后刷了碗筷，而这种氛围，令两人都生出了一种极为新奇的感觉。
就像是……一对刚刚组成家庭的小夫妻，初初感受一起搭伙过日子的氛围。
“多多狗……”左小念眼波流转。
“念念猫……”左小多柔声回应。
“多多狗……”
“念念猫……”
“狗哒……”
“猫儿……”
“我揍死你！你叫我什么……”
“噗噗噗……”
“啊啊啊……”
莫名其妙的画风突变，两人一言不合就立即扭打在一处，原本温暖和谐的氛围荡然无存。
……
良久后。
左小多坐在沙发上，学着左长路一家之主的样子，端着报纸看报纸，手边，一杯清茶。
颇有几分惟妙惟肖，如果不是那杯清茶是他自己倒的，当可更肖几分。
只有那通红的耳朵，明白显示了这位一家之主刚才遭受了虐待。
左小念收拾完了房间，在左小多对面坐下，也依样画葫芦的给自己泡上一杯茶，舒展开笔直圆润的大长腿，慵懒而优雅。
一米七三的高挑个儿，倒是有一米一多的大长腿——左小多偷偷打量，想摸摸警告下：你这比例不对！
应该是按照我摸的这儿，再这样，再那样……
脑海里美好的想了半天，终于还是没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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