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意出重资......暗中保护我的人？”卓伊拉斟酌道。
“仔细想想，有没有这样的人.......想不起也没关系，不用急着告诉我们，你自己知道就行。”耶梦加得放缓语调，时刻保持着长者与后背闲聊时的笑意。
她当然不用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只需要让卓伊拉因这个问题而产生触动就行，反正有西子月在, 任何心弦上不协调震动，都会引起她的反应。
“没有，好像。”认真回忆之后，卓伊拉给出回答。
“父母呢？兄弟姐妹？或者是......爱人？他们有可能在幕后帮助你吗？”耶梦加得端着咖啡，随意抛出几个很普世的答案。
卓伊拉再次摇头：“我很小的时候，父母就因瘟疫去世了，后来被教会抚养长大, 没有兄弟姐妹, 也没有爱人。”
“这样啊，既然如此，那个神秘委托人的身份只能继续保持神秘了。”耶梦加得一副不太上心的样子，“对于我们刺客集团来说，雇主是谁并不重要，只要钱到位就行。”
这轮问答基本告一段落，看样子卓伊拉本人确实不知道莉莉丝的存在，连潜意识也没留下。
老实说，耶梦加得这样引诱对方回答这方面的问题多少有些玩火，万一问着问着，真把卓伊拉意识深处的东西刺痛了，导致莉莉丝直接降临，就不太好了。
不过耶梦加得也的确做好了开打的准备，反正门外走廊上的三人都全副武装，随时能投入战斗。
谈得了就谈，谈不拢就打，龙王的思维方式一直都是这么冰冷暴力的真理。
“就是这样，有什么想说的吗？卓伊拉女士？”耶梦加得见对方一直沉默, 像是在走神，“比如你之前提到的，安排萝丝小姐进入你的选举团队？”
卓伊拉从走神中回过神来：“这个我会认真考虑的，但得和竞选团队商议，大概明后两天之内，萝丝小姐就会收到我的邀请。”
“那可真是太好了，如您所见，您在这座城市正面临着巨大风险，虽然警卫队会承诺您的人生安全，但一群臭楠人们，总不能真的二十四小时，随时随地保护你吧？”
耶梦加得的眉毛颇具暗示性地挑动，说是眉飞色舞也不为过。
“而我们的萝丝小姐则完全不存在这方面的问题，无论是入浴，还是就寝，她都能随时随地贴在您身边。”她继续说，以本子画师的口吻，“你想用她来做什么都可以。”
喂！
“我知道，正是因为安全原因，我更希望萝丝小姐能加入我的团队......接下来，就让我们一起加油吧, 萝丝。”说完，卓伊拉朝西子月浅浅一笑。
这是相当令人心动的一笑，仿佛有温润的风拂过她的侧脸，充满波斯风情的黑色发丝轻轻摇摆。
“加油......”西子月望着对方的笑容说，不自禁地将这一幕剪辑下来。
“好了，合作就这么敲定了，我们保护您当上下一任市长，回报这事以后再说。”耶梦加得豪爽地带头举杯，西子月和卓伊拉也跟进。
分明只是奶茶、气泡水与热巧克力，但愣是被她们举出了桃源结义般的气概。
再加上几大口奶油蛋糕、帝王芭菲，多种多样的甜味在嘴里发酵后，竟然凭空有种宴会般的醉意。
“其实我有点印象了，关于那个一直在暗中保护我的人。”卓伊拉的目光落在光可鉴人的红色樱桃上，微笑。
“什么？”耶梦加得差点勺子没握稳，这个转折有点过于生猛。
“也不能说是人吧，准确来说是一股力量。”卓伊拉说。
“是怎样的力量呢？”西子月的心脏怦怦跳动。
“举个例子，我小时候其实也遭遇过瘟疫，那段时间我只能在床上，一动也动不了，窒息得让人痛苦......我想过要不要死掉算了，可每当我产生这个念头时，脑子里似乎总有个声音让我继续活下去。”
“每当那个声音响起后，我的沮丧都会一扫而空，从而涌出许多与病魔对抗的斗志......就这样，我的病情开始好转，我成了少有沾染上瘟疫，但却成功生还的人。”
“这个算是暗中想要保护我的‘人’吗？”卓伊拉会心一笑，“像是看不见的天使一样。”
“算吧......”西子月耸肩苦笑。
“还有呢？这股力量还有其它出现的时候吗？”耶梦加得加紧追问，她已经认定这股力量的源头就是莉莉丝。
“还有的我也不太好说，毕竟这也就只是个比喻，每个人心情低落，想要放弃某件很重要的事时，心中都会有个声音说请别放弃吧？”卓伊拉乐观开口。
“这倒也是。”耶梦加得只好跟着符合，虽然她没有类似的经历，但这么正能量的话肯定不能否认。
“萝丝，你呢？你消沉、低落、甚至是感受到绝望的时候，应该会有那么一个声音告诉你不要放弃吧？”卓伊拉问。
“是啊，我也......”西子月不知为何，突然卡词。
她莫名想到了记忆中那片浅白色的海滩，温暖的阳光和洋流，以及朦胧的远方。
如果非要说的话，那就是她心中的声音吧，每当她觉得快濒临极限时，那片海滩就出现在面前，光是听着海浪声，所有不安与彷徨都会消失，只剩下宁静的内心。
那究竟是什么地方呢？
是什么地方，如此美好呢？
“你......那个声音响起时，你眼前的景象会发生变化吗？比如自己突然出现在一个陌生，但温暖的地方？”西子月试着问，看看能不能从卓伊拉这里问出苗头。
“这个应该因人而异吧，每个人都有一种独属于自己内心的天使，对吗？”卓伊拉微笑。
“这样呀......”西子月装作领悟似的点头。
显然，她并未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时间不早了，我现在得回去，不然的话，我的助理会很不高兴的。”卓伊拉赶紧将最后几口帝王芭菲扒完，看得出她对这玩意很钟意，持续依依不舍。
就这样，卓伊拉结束了这次突然造访，整间女仆餐厅恢复原本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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