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吃好了,这里也只剩她一个人了。似乎这一毯子的狼藉杯盘,还得吃到最后的她来收。
她忽然觉得可笑。
史怀瑜走之前和她打过招呼,说是想找赵大峰谈点事情,她也点头了。
赵大峰是她的前男友,史怀瑜是她的现男友,这两个人私下要谈事情,会是什么好事吗?
那时她只顾着吃东西,没有认真思考这个方面的问题。
现在她后悔了,当即丢下一毯子需要清理的碗筷盘子,开始四下寻找史怀瑜。
这片平地算不得太大,视力正常的人,一眼就能将之看全。只不过那是白天。
现在是晚上,除了篝火燃烧的位置有些光亮,其他地方都变得黑暗而深邃。
她绕着整片平地找了一遍,没找到史怀瑜或赵大峰,反倒看到靠在一块山石边上看星星的顾铭与风雪。
她不想理他们,便快步走过。
但风雪眼睛机灵,看到了她并唤她的名字。
她只好止步,回过头去问:“风雪,你有事吗?”
风雪笑嘻嘻问道:“盼盼,你和赵大峰谈得怎么样?”
禹盼盼能感觉到风雪的善意,但她还是忍不住发怒。错事就是错事,纵然做错事的人是出自善意,错事也不会变成对事。
禹盼盼吸了一口气,小声说:“风雪,你以后还是不要给我提议任何事情了。”
她知道风雪听到这句话铁定会郁闷许久,但她还是说了,而且说完就走。
但她还没走远,忽然听到顾铭在吼:“禹盼盼,史怀瑜为什么给你夹菜?”
禹盼盼不回答,反而加快脚步离开。
但顾铭不依不饶,又吼道:“不管你信不信,我还是提醒你一句,最好远离史怀瑜!”
——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愿意对我好的人,我就得因为你的一句话疏远他吗?
禹盼盼心中冷笑,大步回了自个儿的帐篷。
她点了蜡烛,烛光把帐篷里面映得漂白。
她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因为离烛光很近,她的影子变得又肥又矮,而且黑得深邃。
世间规则就是这个样子。人站在越是光亮的地方,脚下的影子就越黑。
她心中忽然有些难过。不知为什么,眼泪又莫名流出。
很快的,她看到帐篷外有人的影子。从轮廓上看,无疑是史怀瑜。
她忙起身,对着外面轻声说道:“史怀瑜,你回来了?”
史怀瑜迟疑着问:“我能进吗?”
禹盼盼皱着眉看了一下四周。帐篷很小,一个人住还好,再加一个人就变得非常勉强。
她还没说话,史怀瑜已经掀开帐篷帘子走了进来。
他的脸上仍挂着之前一般真挚而温暖的微笑。
但禹盼盼不觉得他的举动很温暖。她的神色变得冰冷,说:“我并没有同意你进来。”
史怀瑜的笑容微微僵了一下,旋即皱眉道:“对不起,我太唐突了。”
他说话时,脸部忽然剧烈扭曲起来,仿佛正承受非常剧烈的痛苦。
禹盼盼惊住,忙定睛看去,只见他的脸部与颈部均浮出大片淤青。她忙问:“史怀瑜,你的脸怎么了?”
史怀瑜忍着痛说:“我和赵大峰打了一架。”
禹盼盼沉默。她已知道史怀瑜为什么要找赵大峰打架了。
史怀瑜又说:“那胖子看着一身肥肉,打起架来倒是挺灵活的。”
禹盼盼抿嘴道:“你实在没必要和他打架。”
史怀瑜问:“你心疼他?”
禹盼盼道:“我是心疼你。”
史怀瑜忽然笑起来,这是非常骄傲的笑容。只不过在烛光之下,他的笑容变得凄切,宛如厉鬼的狞笑。
他说:“那我就放心了。”
禹盼盼问:“你放心什么?”
史怀瑜道:“赵大峰比我惨得多。我走的时候,他还像死猪一样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可能不叫两三个人去抬他,他还得在那里睡上一夜。”
禹盼盼吃惊道:“你能打过赵大峰?”
史怀瑜自信点头:“若打架的话,两个赵大峰也不是我的对手。”
禹盼盼有些不信,正想问“赵大峰现在在哪里”,但她还没问出口,史怀瑜已经吃痛瘫倒下来。
禹盼盼只好伸手扶他,把他平稳地安置在地铺上。
史怀瑜咬着牙,用手按着胸剧烈喘息,明显痛得不轻。
禹盼盼这时才发现可怕的事情。
史怀瑜的牙缝里竟有血迹,而且这血迹非常艳。他分明吐过血,但他只处理过嘴唇上的血,却吐不干净牙缝里的血。
禹盼盼花容失色,忙问:“史怀瑜,你哪里不舒服?是胸膛吗?被赵大峰打的吗?”
史怀瑜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却不说话。
禹盼盼咬牙,忽然抬手按住史怀瑜的胸,便见他脸部猛地抽搐两下,证明他真正的伤处就在胸膛上面。
她迟疑,在考虑是向其他人求助还是先检查一下史怀瑜的伤处。
她犹豫过后,选择了后者。
她红着脸小声说:“史怀瑜,你忍一下,我看一下你的胸膛,如果严重的话,我想办法送你去医院。”
她说话时已经卷起史怀瑜的衣角。
她看到他胸口的淤青的同时,也看到他的强劲肌体。
她发现史怀瑜的伤并不是特别严重,他胸膛的淤青部分很少,就半个拳头大小,而且淤青也很淡。
这样轻的击打伤,真的能使人吐血吗?
禹盼盼疑惑时,一只手忽然抓住她的手腕,将她一拉,她整个人就这般倒下。
她倒在了他的怀里。
“史怀瑜,你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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