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0章 我不是“我”
嫩叶被一个小辈夺去，柳峰和嬴天怒指对方，似是要埋怨，可最终谁都没说话。他们刚刚说会“借”给张木竹嫩叶不假，但绝非真心，堂堂天人之下最强的两个高手哪会允许一个小辈分享自己的东西，之所以那么讲，只是让对方放松警惕，准备偷袭——甚至，不提前杀掉张木竹，也是二人麻痹对方的招数。结果，俩人的想法和手段一模一样，鹬蚌相争，导致那小辈得了便宜。
“长山兄，多年闭关不出，身手还是那么好呀。”嬴天咬牙切齿地说道，“可惜你还是差了些，若是再强些，直接杀掉我，何至于那小子带走嫩叶。”
“哼。”柳峰冷笑，“嬴苍穹，你作为彭坚的化身，星沙之主，怎么没有一招灭了我这个凡夫俗子？相比我这个刚刚从鬼门关逛游一圈回来的老头子，你年富力强，能容忍那小子得到宝物？去追他啊。”
追是肯定追不上，除了拥有奥妙技法的天人强者和金乌魔女秦则天，没人能追上张木竹，两个强者相互嘲讽一番也就罢了。虽然不是真心“借给”张木竹东西，但之前的约定还作数，两个强者只能盼着以后“那小子”能有点回报。
“哎？刚刚他是怎么分开这木头的？”嬴天手握温度极高的半截枯木，仔细看着断口，“这是……？”
“第七层的那个什么东西。”柳峰说道，“估计是因为张木竹吸收火鸦时顺便把那东西吸入身体。”
“哎呀，那小子的运气着实好啊。”嬴天越发地嫉恨张魔，“我真想追他回来呢。”
气急败坏也没辙，两位强者各使手段封住两节木头的火焰，收入怀里——仔细看可以发现，他们此刻的感觉比之前要轻松很多，刚刚看似全力抵抗烈焰，实则都留有余力提防对方，真是城府深厚，阴险狡诈的人。
满是虚情假意的两个强者一同从洞穴深处往外走，来至第一层，看到等在那里的萧启惑。大概是刚刚第九层的火焰太猛，即便是待在如此外围的地方，萧墙的浑身上下也被灼伤不轻，有大片的焦糊，根本看不出原来的面貌。见嬴天和柳峰显现，萧启惑忍痛跪地请安：“两位前辈安好。我大哥他……？”刚刚张木竹极速出离洞穴，人若流光，萧墙仅仅看了个影子，没来得及讲话，不明白“大哥”是什么情况。
嬴天和柳峰对视，笑了笑：“这小子不错，他的功法刚好克制张木竹，只要稍微提供点帮助，以后说不定用他能击败张木竹。”最了解乾阳神功的莫过于萧启惑，哪怕是与将乾阳神功改编得面目全非的张木竹相争，他也能轻易应对“大哥”的各种诡异招式，而且萧启惑的功法在攻击领域样样超过张木竹，只要不涉及玄妙用处，乾阳箭主足以杀掉龙花魔主——不考虑压缩真气，单论普通罡气威力，张木竹差萧墙一些。
“两位前辈，您们在说什么？”萧墙试探地抬头，看着两个强者面带玩味之色，好像在计划什么。
嬴天说道：“萧启惑，你知道长生诀吗？”
“知道！”萧墙重重点头，“晚辈对那门奇功甚为崇拜！”
“想学吗？”嬴天问，“我不但可以教你长生诀，还教你破长生诀的《灭生决》。不过，有个条件，那就是你要帮我们杀掉张木竹。可以吗？”
“当然可以！”萧墙一点犹豫都没有，用力磕头叩首，“我愿意杀掉我大哥！还请前辈赐下神功！”
嬴天和柳峰第三次对视，“哈哈哈……果然识时务，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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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提火岛那一边，且说化作流光往陆地飞的张木竹。
“啊！好热！好热！好热！”即便是功法全开，张木竹仍旧燥热难耐，整个人被火焰笼罩，血肉从里到外地融烧，又从内往外生长，特别痛苦，“好热！好热！好热啊！”
“那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猪孩现身，唤出鬼童和天童，一个用冥界之力，一个掌控太阴，双管齐下，欲给张魔降温，但用处不大，“要不你把那破叶子扔了吧？有那些火焰乌鸦的力量应该就可以！”
“不行。”忍痛的张木竹说道，“莲花老姐姐说了，没有扶桑火木之力，我一定无法消耗光离凡的春阳之力，为打败她，我必须忍者着。”
“可是你会死的！”猪孩言道，“就算你真打败白离凡，这股扎根于你意识空间的力量也会烧死你。”此刻，张木竹的意识空间除了漫漫火焰和无数火焰乌鸦之外，还有一颗小树苗在最中间生长，那树苗便是嫩叶所化，正在不停地放出火力。“趁着它扎根还不深，我们赶紧去了它吧！”
“不行！绝对不行！”张木竹说道，“我一定要阻止离凡，阻止她灭世！”
“值得吗？！”看着张木竹忍受痛苦，猪宝宝憋在心里多年的话，今天终于忍不住要说出来，“那世间之人皆是不知好歹之辈，他们谤你、欺你、辱你、笑你、轻你、贱你、恶你、骗你，你何以管他们！？”
“他们纵是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我也要忍他们、让他们、由他们、避他们、耐他们、敬他们、不理他们，”张木竹咬牙坚持烈火，说道，“我不为他们而活，我为自己而活，我自己一直想要做个好人，哪怕是‘烂好人’！我不愿成为他们那样的人，我不愿放弃自己的初心？！我若是不管他们，我还是我吗？我最不能接受的事不是受苦受难，而是我不是‘我’！”
“你这……”猪宝宝“恨”呀，恨张木竹怎么不是个坏人。“你过得多难多苦啊！”
“不管怎么难怎么苦，我也不会失去自我！”
心意已决，张木竹一路火光直奔武当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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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当山处。
冰凰和火凤即将进行最后一次对招，但在冲杀前，白然突然问道：“神女姐姐，你知道春阳师父多苦吗？你知道木竹多难吗？你知道我多心疼他们吗？”
“我……”朱俪一怔，眼泪流了出来，“我……知道。”
“你知道，但你什么都没有做。”白然摇摇头，“神女姐姐，你早就败了。”
“唳！”
凤凰惊鸣，最后一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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