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亮比划了一个“阿门”的手势(也跟陈成学的),表示他的七律可以安息了。
陈成:“……”
被几个人身的自己真传的小毒舌一喷,陈成都忍不住想要泪奔,找个地方大哭一场。
你可以说小毒舌们鸡蛋里挑骨头,可是又不得不承认,有的地方,人家真的挑出了骨头。
反思一下,这不是陈成一个人的毛病,而是写古诗人的通病——
越到现代越明显!
去诗词论坛看看,或者附庸风雅的人偶然小秀一下——
都能发现写古诗貌似写七律的人最多,但是质量又是公认的最差。
绝句或者五律起码还能看看,绝大多数的七律简直不堪入目。即便某些被入选课文的标榜“七律”的诗篇同样如此。(比如……)
原因何在呢?
写的人多,在于这种形式一拿出来,大家都知道:哦!你写的这是古诗!甚至是格律诗呀!好棒棒哟!
然后,在熟悉了始安七少口中各种“偷懒”的形式之后,人人都分分钟可以写出七言律诗,反正就“一轮红日……千里白云……”尽情地扯呗!
什么起承转合,什么前后因果,都不重要,记得的就是林黛玉教香菱的“无非是四个对子”,拼完大吉!
八句看完,啥玩意没有!
又有人说:“现在人写诗,都是大着肚子,中间对子对的惊心动魄,两头却一笑而过。”
写七律十分力,八句每句一点二五分力,或每联二点五分力,这么着才是“骨肉均匀”。
但多数“伪诗人”都是七律十分力,“颔联独占八分,颈联占一分,首尾分一分”。这叫什么?这是甲状腺肿大啊!
陈成的这首诗,连甲状腺肿大都算不上,因为他颔联、颈联的质量都低得令人发指……
“如果说写五绝、七绝,梦见哥有大诗师的水准的话,五律有诗师七八段的水准,看发挥。”孙沐思考着:“写七律的话,恐怕就跟我们一个水准。”
诗之力,一段,两段……
“不至于这么挤兑我吧?”陈成再次颜面嚎呼。
“就是这样啊!”小六认为二哥说得对:“你自己回想一下,来岭南之后,有没有什么七律代表作。”
陈成:“……”
忽然就被问住了!
是的!
一首都没有!
别说来岭南之后了,来岭南之前,也是一首都没有啊!
天下第十的陈苌,竟然真的不会写七律!
多么令人错愕!
如果你从他的诗稿里发现有写得还不错的,那说明……
要么是你的眼光有问题……
要是他那首是剽窃的……
“我不信!我不信!”陈成连连否认这种可能性,打量着逐渐多起来的人群,觉得自己必须要再验证一下!
“贤兄段位几何?”陈成又拉住一个正到处搜寻对手的人问道。
“诗士九段!怎么样,比吗?”这哥们来得有点晚,一问大家都是诗师以上的,正愁找不到对手呢。
“擅写什么体裁?”
“七律,七绝,七古都可以,你呢?”
“我也……还行。”陈成含糊着。
“段位呢?”
“比你高半段。”
“那还是一位诗师啊,失敬失敬!比吗?比不比??”对方饥渴的样子,让陈成有点顾虑,回头看看始安七少,都是怂恿他“跟他比!跟他比”的气势。
“和你比可以,但是我,只比七律。行吧?”陈成是带着目标来的。
“你段位高,都听你的!比吧!”
问清了对方姓名之后,陈成多问了一句:“你是第几次段位评比获得的段位啊?”
“第四次!别问那么多了!比吧!”
一听对方是“货真价实”的第四次段位评比获得诗士九段,那实力估计跟雷拓差不多,加上自称擅长七律,同样段位擅长七律可以高看一级——
陈成又有点心里发虚,打退堂鼓。
可是始安七少说他写不了七律,他又很不服气,咬咬牙:“来就来!谁怕谁呀!”
“写什么?”
“想写啥就写啥吧!”陈成摆摆手。
“好!那我写的是:
行船邀请过乡村,两岸芸薹系客魂。
清水缓行梳倒影,白鸥先度淡无痕。
顽童奔走弯弯路,老叟旁观旧旧门。
迟迟行道乱芳草,天催日短近黄昏!”
诗士九段张口就来:“行了,你写吧!”
陈成:“……”
清水缓行梳倒影,白鸥先度淡无痕……
看起来很可以的样子啊……
我怎么感觉,你们都是平鸿轩找来的“奸细”,故意在我面前演戏,让我觉得写七律很难呢?
心中疑虑着,陈成就看人打量个不停,直把对方看毛了,喝问道:“你还写不写了!”
“写啊!”陈成收敛心神,吟道:“
炊烟袅袅小村幽,茅舍灰墙入眼眸。
和畅惠风生水岸,清凉细雨润枝头。
青荷伞下蛙声脆,紫竹篱边茑语柔。
隔岸山歌频入耳,清风拂面更上头!”
那人一脸古怪地打量着陈成,最终问道:“什么叫‘上头’?”
陈成被问得一滞,讷讷道:“醉过酒吗?就是喝多了晕晕乎乎、神志不清的样子,就叫‘上头’吧。”
“但愿你不是喝多了来对诗的。”对方怜悯地拍拍陈成的肩膀:“你的段位我就收下了,奉劝兄台——”
没事,不要写七律。
等陈成反应过来的时候,对方已经成功晋升为“诗师一段”,愉快地寻找下一个对手去了!
“嘿!我还没完呢!怎么着你就赢了啊!”陈成大为郁闷着,始安七少忍不住再次跳窜出来,喝问道:“梦见哥,你在搞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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