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静见张泽又沉默了，突然笑了一下：“你是不是也觉得不可能实现啊？”
“说实话吗？”
“你说呢？”
程静又笑了下。
“我觉得挺难的，算是个理想吧。”
“既然你都知道，为什么还要加入进来呢？”
“你们不也知道，不也在做吗？”
程静愣了一下，同样的问题，她问过很多人，但是这样的回答她倒是第一次听到。
“我发现你越来越有意思了。”
“是吗？那我可有点受宠若惊。”
张泽玩笑似的打趣了下，程静听出话里若有所指，侧脸嗔道：“去你的，我可没什么别的意思，你可别多想啊。”
“别解释，看路。”
“哎，你！我……”
程静有些发恼，张泽这种软绵绵的口吻竟然她无力反驳，现在她觉得自己有点看走眼了，这家伙坏着呢。
张泽见程静被自己逗的说不出话了，有点想窃笑，又没话找话道：“我们现在获取新闻的方式都是这样吗？需要亲力亲为？”
“是的，”换个话题后，程静便恢复了正常，她点点头，回答道，“因为要求真实，所以“发声”上的每一条新闻都必须要经过核实，所以大多数主题，都是贴近民生的一类，我们可以接触到的。”
“可是这样不但工作量大，效率低，卧底暗访也是有一定的危险的，更重要的，我们现在做事可能是种徒劳。”
“这我们都知道。”
程静叹了口气后，用一种平静的语气缓缓说道：“正因为如此，很多人加入我们以后没多久，便会离开。
就这样来来走走以后，如今留下来的只有我们这些。
不过这样也好，剩下的这些人，都有着跟我一样的想法，我们不怕苦，不怕累，支撑我们的便是一种执念，想改变媒体的现状，体现自己活着的价值。”
程静的话让张泽突然有些惘然。
因为他突然想到了年轻和苍老。
原来年轻的想法永远不会消失，当年轻变为苍老以后，便会有新的年轻接替年轻。
他早已经不想再改变什么，但是他的后来者，还在想着改变。
“我听赵鹏飞说你一直在找人投资，如果有人投资我们，那你准备怎么做？”
“如果拉到投资，那我就先给你们发工资，哈哈……”
程静又乐了，有点像在开玩笑，张泽也乐了：“你真没有什么想法吗？”
“当然有啊，”程静拉长了点声音，像是回忆什么，“初创“发声”的时候我想的可好了，什么做APP、做主页，然后推广获取大量的用户群体什么什么的。
现在跑了一些投资机构以后，已经不把心思想那么大了，目前能让“发声”在学校里活下去就行。我们在学校还是很有名的，学校的各个商家和周边的商贩都被我们监管得规规矩矩的。
这样不也挺好，如果真的做不大，等哪天我毕业了，就交给其他人呗，哎不对，我怎么把我最机密的东西告诉你了！”
“机密？”张泽一愣，“你没跟别人说过吗？”
“我是这个团队的核心，哪能说我不干呢？我警告你哈，你可不能告诉其他人。”
程静的语气中明显带着威胁的口吻，张泽下意识的往后靠了靠，试图离程静远一点：“你不会灭我的口吧？”
“说不一定哦。”
……
路上张泽跟程静又聊了很多，只是话题比较散乱，东聊一点西聊一点，程静很好奇自己为什么会跟一个刚刚认识的人聊那么多东西。
到了火锅店以后，程静表现的轻车熟路，她很直接的跟火锅店的人讲，他们是来找工作的，全程利落大方，没有任何的扭捏和不好意思。
由于像程静、张泽这种学生模样的人来应聘小时工，这大学城附近的餐厅很常见，所以没有人怀疑什么，便叫来了店里的主管。
所谓主管的面试也没有询问太多东西，毕竟餐厅小时工所做的工作，是个正常人便能胜任。
所以走过场似的简单了解了一些情况后，便录用了两人，而且因为今天人手短缺，当天张泽、程静两人就上了岗。
只不过在换工作服的时候，张泽又变得有点迷茫，这是图啥？
好在张泽并非娇生惯养，这样的工作并非不能忍受，因为他被分到了后厨帮工，取素材的这种重任，程静交给了他。
想着程静这样的女孩子都能为了取个素材，来火锅店当个服务员。
所以张泽也没有再多想什么，一边工作，一边找时机用手机拍下程静交待给他的任务。
直到晚上九点多钟，两人才结束工作，程静带着张泽，返回了江大。
“你今天的表现还不错。”
到了江大的校门口，程静停下了车，对张泽夸赞了一句。
“哈，”张泽下车后伸了个懒腰，然后揉着肩膀说道，“就是有点累。”
“确定不用我去送你吗？”
路上回来的时候，张泽告诉程静他没有住在学校里面，想想大学生在校外租房也很普遍，程静也没有多想什么。
“不用，”张泽摇了摇头，微笑着说道：“路程不远，正好走走活动活动筋骨，再说了你宿舍十点钟不就关门了吗，快回去吧。”
“行吧。”
程静没再多说什么，她挥了挥手，给张泽告了个别：“路上注意安全，明天见。”
“明见。”
张泽也挥了挥手，然后程静便骑车离开，张泽眺望着这个背影，直到完全没入夜色里。
“张总，挺会玩嘛。”
张泽刚转过身，便看到陈珂已经站到了他身后不远的地方，脸上还挂着一种难以捉摸的微笑。
张泽见状叹了口气：“你以为我想？今天莫名其妙的当了一天的配菜员。”
“有吗？”陈珂突然变成了一副坏笑，“扔着公司的事不管，我看你玩的听嗨皮的。”
“你就别讽刺我了，车开来了吗？”
“等你半天了，陈珂晃了晃手里的备用钥匙，走吧，李总还在等着你拿主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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