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索性就不要这般多礼数。
酒狂为人,两位星君虽极少谋面,但还是有数的。见状,也只是默契地点头回了一礼。
无人注意到,在听到酒翁那豪放的笑声之时,范贤暗暗地吐出了口气。袖中紧攥的拳头,也略略一松。
总算,来了!
“酒师伯…”范贤凑到酒狂耳边,悄声说了几句。
随后,这位看上去就很狂很怪的半老老头,眉毛一斜、搓着双手,走到那青城派道人卓一帆面前。
“你可认得咱?”
酒狂微微仰头,双眼轻眯盯着卓一帆。
卓道人也不知为何,被这怪老头盯得浑身不自在起来,细细思索片刻后,摇头道:“阁下是…”
酒狂两眼一瞪,“嗯”的一声。
“是你大爷!”
听到这话,左右宾客均有些看不太惯此人行径地轻拧眉头。
主座上两位星君,洞明子双眼一翻,干脆当看不见,心底偷着乐。端庄形象已经毁得所剩无几的荧惑星君,则是掩面抖肩,笑意忍不住。
“你这人,贫道敬你年长,你倒好,出口就伤人。”
“伤你姥姥。”
卓一帆气不过,抖起道袍宽袖,伸手指着酒狂,骂道:“你这厮,好生张狂…”
“你们青城派没人了吗?”酒狂直接抢断道:“静虚子呢,还有那个脾气不老好的怒风真人呢,都死了吗?”
“泼、贼!休要咒骂贫道师父、师伯。”
卓一帆脸色一白,气险些没接上来,“你们、你们司空山,就是,这般待客的?
当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小的没教养,老的也不识体统。”
酒狂跳起来一记暴栗敲在这蓝袍道人额顶。
“捶不死你个龟儿子,瓜不兮兮的。老子问你,哪个跟你讲落星镇被偷袭那晚的事情。”
酒狂背着手,没好气道:“你不是说见过老子吗?愣大个人站你面前,啷个就认不出了?
扯谎都扯的不讲究,怒风那小子怎么会教出你这么个憨包徒弟。”
卓一帆双瞳一缩,登时大脑混作一片。
“少了点东西是不。”
酒狂一脸嫌弃地翻了个白眼,抬手一振,便听风声呼啸自外卷入。
不烈不微的风扑进殿内之时,一只硕大的葫芦被酒狂稳稳托在掌中。
卓道人瞬间就明白了。
这就是他自己口中的那个身背大葫芦之人。
可是,为何这人先前没背着…嗨,这已经不重要了。
关键是,自己说落星镇那晚亲眼见到那场大战的谎言,可就不攻自破了。
怎么办?场子可以丢,面皮不能丢啊。
正想以‘那晚太过混乱、灯火不够明亮’为由唬弄过去,卓道人心底突然又是一震。不对劲啊,听这人口气,好似认识师父师伯。
范贤不动声色地给自家酒师伯打了个暗号,酒狂当即领会,不耐烦地冲卓一帆挥挥手,“滚一边去,看你娃就来气。”
卓道人隐隐觉得这个托着大葫芦的怪人,冲自己微微偏了下头,似乎还给了个眼色。
虽不明就理,但直觉告诉他,这人不是他能惹的。
在数百双眼睛的注视下,那声称自己‘亲眼所见’的蓝袍道人,很从心、很识趣地退回原座。
包括鹿杖翁在内的搞事主力成员,此时内心都有点凌乱。
不过,还好,还稳的住。江湖经验够深,脸皮够厚,你能拿我怎么着。
“方才是谁想找人比划比划啊?嗝~”
酒翁咂咂嘴,拍了拍有些微微凸起的肚子,打量着杵在两排座椅当间上的十余人。
鹿杖翁柱杖走了两步,道:“正是老朽。不知,阁下是?”
酒狂登时笑了出来,“哈哈,当是什么英雄豪杰呢。
布老头,你个老小子,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啊。
当年,你们布氏联合金刀刘家庄围攻大佛山,结果反被大佛印掌重伤,还是靠咱的归元酒,才好全的。
咋的,这回又拉扯这些小辈,打起我司空山的主意?”
“好你个张狂的妄人。”鹿杖翁面色一凛,一双老眼睁得溜圆。
“哼,”酒狂懒得理会,冷笑道:“两位星君礼敬百帮贵客,你们这帮跳梁小丑,将星君的客气当作福气。
咄咄逼人,人退一步、尔进三尺,好好的拜会大宴被搞的乌烟瘴气。
想摸我司空山的底,好!”
酒狂抬手指向殿外,一枚袖箭激射而出,便见道道身影自不动峰左右掠飞而来。
只几个呼吸的功夫,大德殿外,五人现身。
这五位又同时脚下轻点,纵飞而上,眨眼间来到殿门前。
范贤躬身揖礼,千峰尽含笑点头。
座上两位星君齐齐起身,两侧百帮代表引脖探望。
五人齐步入殿,冲洞明子与荧惑两位星君,拱手称道:“见过星君!”
两位星君心底惊愕不已,各自保持着面上的表情,回以一礼。
“奉始元星君之命,吾等特意出关,前来招待百帮贵客。若有怠慢之处,还请诸位掌门、帮主,见谅则个。”
众人中看上去年纪最长的乌发老者莫比鹤,冲百帮代表们点头致意道:“老汉,巫山行云掌传人,莫比鹤。”
挽灵蛇髻,一身素色衣裤干净利落的梅姑,抱拳道:“如意刀梅玉婵。”
穿绣金云长衣裤、手执一根两头雕兽头金棒的青年,与身材精壮、双臂肌肉虬结浮凸的大叔,二人一前一后道:
“翻云棒路杀。”
“八臂通灵猿吴支祁。”
“咯咯~~”阎萝晃着小脑袋,瞧了眼满殿坐着形形色色的江湖中人,瞬间将小乐天教的说词抛到了九霄云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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