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长，时间到了！”一个参谋看着手表提醒道。
“发信号，开始反击收网。”李浩果断命令道。
“叭……”信号弹飞上天空爆炸，夜色掩护下，爆出的一团白光方圆十几里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开炮……”
重炮阵地，营长袁庆丰扯着嗓子吼道。
十二门重炮成三排架在面前，高昂着自己黑洞洞的炮口，直指苍穹。
每一门火炮旁边都站着好几个炮手，有人负责调整射击诸元，有人负责装填炮弹，有人负责清理炮膛……
炮长站在旁边，手里举着一杆代表开炮的小红旗。
袁庆丰下命令的瞬间，被炮长举在手里的小红旗纷纷麾下，“开炮……”的命令声一起从他们嘴里吼出来。
“轰隆隆……”
沉闷的爆炸声中，炮口瞬间喷出一团橘红色火焰，然后就变成刺鼻的白烟，迅速向周围弥漫，最后把整个炮位都笼罩在其中。
“呜呜呜……”
炮弹在火焰包裹下，刚飞出炮口，刺耳的破空尖啸声就响了，距离大家越来越远……
守在火炮旁边的炮手没时间去管炮弹有没有命中目标，炮声一响他们就开始忙碌起来。
炮手推开炮闩，退出炮弹壳，然后迅速清理炮膛中还没有烧尽的残留物。
完了后，一颗装好引信的炮弹被两个炮手抱过来，很小心推进炮膛，关闭炮闩，再次做好射击准备……
日军重炮阵地，三百多个炮手在上面紧张的忙碌着。
十二门重炮已经全部推进炮位，正在进行最后一步操作，固定火炮。
然后就可以调整射击诸元进行射击。
“所有人加快速度，三分钟内我们必须开炮，参谋长已经催促好几遍了。”大队长穿梭在炮兵阵地上叫道。
“弹药手马上把炮弹运送到位，装好引信，准备射击……”
话音未落，“呜呜呜……”的尖啸声就传过来。
这里都是专业的炮兵，听炮声辨别炮弹口径和大概射击目标是每个人都具备的最基础技能。
所以大部分炮手都露出了恐惧表情，脸色刷一下变得惨白。
“是重炮，我们被盯上了，炮弹朝我们飞过来了。”副队长失声叫道。
“继续架炮，观测手马上找到敌人炮兵阵地，准备反击。”大队长脸色也变白了，但还是坚持架炮，没有命令部队转移。
不是他不想，而是现实不允许他这么做。
火炮太重了，必须要汽车才能拖动，而且它们已经全部进入炮位，想要拖出来离开这里，至少需要五分钟。
敌人已经开炮了，顶着炮火转移火炮，难度更大，需要的时间也更长。
搞不好这十几门重炮还没转移出去就会被从天而降的炮弹炸成废铁。
反击就不一样了，最多三分钟这些火炮就能开炮。
只要大家挨过这三分钟，有火炮开始反击，重炮大队就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哪怕最后仍然逃脱不了被干掉的结局，部队被干掉前打出去的炮弹也能给敌人造成不少杀伤。
所以与其在转移火炮中被炸死，还不如拼死反击，搞不好还能搏出一条活路。
“呜呜呜……”尖啸声越来越大，十二颗炮弹嗖的一声砸在地上。
“轰隆隆……”爆炸声就好像打雷一样在耳边响起，震得大家耳朵嗡嗡直响，至少四颗炮弹命中目标，砸进炮兵阵地。
火光飞溅，硝烟弥漫，蹲在火炮旁边的炮手，玩具一样被炸飞，和泥土，弹药箱，石头一起在天空中飞舞，最后砸在地上，变成一具软踏踏的尸体。
一颗炮弹正好砸在一个炮位旁边，整个炮位十几个炮手全部被炸飞，沉重的火炮也被气浪掀翻，重重砸在地上。其中一个轮子，因为太靠近爆炸点，直接被炸飞，落地时已经变成废铁。
大队长脸色比刚才更白了，他显然低估了对手的实力。
“呜呜呜……轰隆隆……”
第二轮炮弹很快飞过来，带着同样的尖啸声砸在地上爆炸。
炮火中，又有两个炮位被弥漫的硝烟笼罩。
除非天照大神保佑，不然这两个炮位肯定没了。
“长官，敌人的重炮数量和我们一样多，三分钟可以朝我们发射近两百颗重炮炮弹，哪怕只有三成命中率，我们重炮大队也完了，根本没机会进行反击。”副队长用自己颤抖的声音提醒道。
“撤退……”当断则断，大队长果断命令道。
“所有人放弃火炮撤退，只要人活着，炮没了我们还能向上级申请。”
说完，大队长第一个开始撤退，非常狼狈。
日军进攻阵地，炮弹砸进日军重炮阵地的瞬间，八发一组的炮弹也从天而降砸下来。
一颗炮弹不骗不巧，正好落在距离参谋长五十米位置。
虽然处在炮弹杀伤半径外，但强大的气浪仍然把他和身边的警卫掀翻，加上冲击波影响，参谋长趴在地上，过了好几秒才从蒙圈中反应过来。
“长官，重炮大队遭到守备团重炮攻击，伤亡惨重，木村中佐正带领部队放弃装备撤离重炮阵地，不然重炮大队就会全军覆灭。”通讯兵很狼狈冲过来报告道。
“放弃装备？”大队长蒙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那重炮大队不是没炮了，我们也没有炮火支援可以压制守备团的重炮了。”
“呜呜呜……轰隆隆……”
第二轮炮弹带着尖啸声砸过来，把他还没说完的话打断。
副队长带着恐惧叫道：“长官，守备团准备了八门重炮打我们集结地，加上攻击重炮大队的，整整有二十门。”
“他们的重炮部队根本不在灵丘，而是布置在这里以逸待劳对付我们。”
“轰轰轰……”重炮炮声掩护下，普通迫击炮就没有那么引人注意了。
但它的射速更快，炮弹砸下来的频率也更高。
参谋长没有漏掉这个战场杀神，迅速从地上爬起来，看向周围。
除了遭到炮火打击的集结地，周围到处都是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到。
但军人的第六感让参谋长隐隐有一种感觉，那里面肯定隐藏了大量八路军。
“哒哒哒……”机枪扫射声在夜色中响起，炮火掩盖下变得微乎其微，但参谋长还是察觉到了，马上叫道：“不好，周围有八路军。”
“他们早就看出我们想用灵丘城围歼他们的计划，然后将计就计，在这里设伏打击我们。”
“部队马上撤退，直接回涞源城，我们上当了，再不走我们就要被包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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