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宁知道高端的决策很难，特别我们现在又处于特殊时期。
钱都得花在刀刃上，激进派保守派其实都有自己的道理，激进派说发展才有出路，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而保守派说如果走错路，浪费了国家财富，那才会阻碍发展！
谁都不可能说得过对方，这得上头拍板。
到底会不会拍板，让铁路提速会提前十年到来，其实纪宁并没有什么把握。
反正“天堂”他已经画出来了，现在国家这个境况有没有能力做到还是未知数。
纪宁丝毫不怀疑咱们国家的执行力，一旦做了决定，限期是必须要有成果的。
最终，出国考察的提议被确定下来，并进行详细讨论。
但是，纪霆风回到家依然垂头丧气的样子。
晚饭时间，纪宁看到老爹这副模样，心里明白怎么回事，就安慰了一句：“爸，铁路是一个复杂的系统工程，有什么难处也不是你一个人的压力。”
他之前也没想到能给老爹那么大的压力，现在甚至有些后悔写那个报告了。
“你不懂，咱们这个试点，决定着今后的走向。”
老爹放下碗筷，“试点不成，咱们今后的发展就会受到严重阻碍，如果成了，那将会是振奋人心的进步，所以处在我这个位置，简直是前所未有的压力啊！”
“那……咱们的空白有多少？”
纪宁也清楚，老爹这个人保守习惯了，突然一下进取，那种压力是很夸张的。
老爹抬起头看了看，然后叹息一声，不用说，咱们缺的太多了，他都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老妈不管这边的事，他们两人工作都互不干涉，老妈辞职老爹也从来不说什么。
“儿子，你爸的事你就别管那么多了，铁科院有那么多院士坐镇，哪轮到你操心。”
老妈这句话说出来，老爹也是这么想的，纪宁能想到那么完美的规划他已经很满意，还指望什么呢，铁路那么庞大的项目，就算神来，也不可能把每个坑都补上。
铁科院没有高手吗，当然有，更有许多领域的大神。
但还是那句话，铁路项目不是某一领域能撑得起的，无比复杂。
光从外行角度看就不简单，要有车，路也是翻山越岭的庞大工程，电气技术得进步，不能一直使用内燃机吧，然后是铁路网络的调度运营，还有……
无论哪一个方面，都不是一个人一生能做完的。
更别说细了，材料方面都细分了很多的领域。
“爸可是咱们家的希望，我得支持啊。”
“你支持个什么，咱们国家的人才建设还没到位呢。”
说到这里，老妈的看法当然是最有权威，“国内这些高校还没有达到合格的人才输送能力，各行各业都需要更多人才，比以前更严峻的形势，让我们不得不把目光看向世界。”
老爹深以为然：“是这个理儿，可你怎么就辞职了呢。”
“我辞职怎么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这是响应国家号召！”
“我也没说你什么，只是……现在的人才确实少，合格的人才更是少啊！”
纪宁知道难处在哪里，笑道：“其实一切问题，都是钱的问题。”
老妈白了他一眼：“你又来了，学校那个赌你赢不了的，钱不代表一切，怎么，才答应给你几十万就飘起来了吗？”
“什么，几十万！”
老爹震惊了，国家级科研上的经费都很难申请到这个数！
这个年代几百对普通人就是巨款，几十万……那对一个科研单位都是天文数字。
后世的人无法想象这个年代科研经费有多紧张，无数的项目在整个八十年代下马了，就是因为没钱，没钱连军队都得忍耐，后人难以想象当时的痛苦。
不比之前了，面向全世界开放，那种落差血淋淋的残忍。
“爸，你紧张什么，我可是老妈的投资顾问，几十万不算什么。”
“还不算什么，别说几十万，就十万，你知道能救活多少个研究项目吗！”
“老纪，这可不是大锅饭的年代了，钱是我的，我爱怎么用就怎么用！”
老妈不爱听这种话了，“什么事都要讲究个名正言顺对吧，如果是你们其他的科研单位经费多出来了也不会给你们，国外赚的外汇也不能到国内来用，这都不明白？”
老爹当然不太明白经济上的事，但好歹也不是那种“外汇储备那么多怎么不给国内发”的小白，对老妈这些话也无可奈何，因为这情况他自己也清楚。
纪宁忽然突发奇想：“要不，咱们设个奖吧。”
“什么意思，你觉得你有资格奖励谁？”
老爹的这个疑问，就是真正限制于时代眼界了，因为这个时代发奖，并没有什么物资奖励……领个奖状，记录一个荣誉，顶多就是给支钢笔一本书，不可能发钱的。
发笔记本的最多，注意这是真笔记本，不是电脑。
所以老爹的意识里，能发奖，就代表你级别地位很高，显然纪宁不具备。
但纪宁说的这个奖，就是明晃晃的资本主义气息，奖励钱！
这么一说，老妈也听不懂：“咱们那有那么多钱，对个人来说，咱们是赚了一些，可对国家的这些技术技术……哦，你是说……”
显然，话说到一半，老妈想到了。
这回老爹也想到了：“诺贝尔奖那样的？别闹，咱们国家都设置不起这样的奖项。”
虽然国大，看似总量其实不算少，然而，到处需要钱，捉襟见肘。
所以纪宁这个说法简直就像是闹着玩的一样，那有那么多钱可以瞎胡闹啊。
纪宁却笑道：“现在完全可以操作了，老妈公司成立一个基金，基金收益的一部分专门用于奖励有贡献的科学家，以及学习成绩好的学生。”
“你这么说的话，那得多少钱？”
“不用多少，基金嘛，主要是看怎么操作的，正好，老妈在西德正在搞这个。”
那可不是一样的操作，但实质上差不多，纪霆风看向肖兰。
肖兰摇摇头：“咱们不会这个啊，而且现在都只在起步，要赔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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