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冬青走到最便宜的柜子前，上面的石头巴掌大小，各种形状都有，皮壳灰黑或者黄褐色，一个个堆在那里，十分普通。
五两银子，对于普通的人家来说不是个小数目，但在这玉灵斋，怕只是个不值一提的数字。
林语蓉随手拿了一块石头放在手里端详，半天看不出眉目，她只买过雕琢好的玉石，这还是头一次看到原石，想到那样美丽的玉石竟然出自这种丝毫不起眼的石头里面，林语蓉心中也突的生出几分兴致。
虽然起了兴趣，可林语蓉掂了掂手里的石头，半天也不知道从何下手。
苏冬青也拿了一块拳头一般大小的石头，黄红色的壳，就着窗外射进来的光线端详。
这里所有石头外壳完整，都没有开窗，表皮没有皮廯或者裂纹，是全蒙头料，这种风险很大，那些经验丰富的人未必能看出端倪，苏冬青这种连业余的都不算，更是一时之间更是看不出所以然来。
见苏冬青看的那样专注，林语蓉忍不住开口道：“青儿姐，这石头怎么看？”
苏冬青做事特别入神，全神贯注之下，完全忽略身边的人，没听到林语蓉的话。
就在这个时候，北边有人看石头不小心弄掉了一块，“砰”的一声，将她惊醒，苏冬青愣了一下，转头看向林语蓉，“语蓉，你刚才说什么了？”
林语蓉将手里的石头举了举，重复了刚才的话。
苏冬青抿了抿唇，开口道：“其实我对原石懂的也不多，都是曾经一个朋友指点，他告诉我，这种情况下应该看原石的皮壳，你看这些皮上的这些沙粒……”
苏冬青指了指林语蓉手里的石头，“一般来讲，砂粗肉粗，砂细里面的肉就细，皮壳面上砂粒越均匀，内里肉质也就均匀，同理，砂净肉净、砂乱肉毛、砂硬地坚、砂泡肉嫩、砂铁肉亮、砂板肉木。”
“看你手里这块石头，砂粒均匀细腻，又坚硬无比，里面极有可能有玉，而且水种高，品相一般错不了。”苏冬青这般说道。
“真的吗？”林语蓉很高兴，她只是随便拿了一个，没想到瞎猫还碰上了死耗子，当即就决定买下来。
苏冬青解释道：“只是出玉的可能性很高，并不一定会出，赌玉、赌玉，终究还是有赌的成分的。”
林语蓉笑道：“知道了，青儿姐姐。”
林语蓉将手里的石头放在脚边的筐里，表示这石头她选中了，等会拿去付银子就可以了。
讲解完，苏冬青自己从柜子上挑了块黄皮的石头，石头表面砂质细腻、石头形状较为规整，看上去有那么点意思，苏冬青将这块石头收了起来。
接着，苏冬青走到十两银子的柜子旁边，这里的石头比刚才的稍微大一些，其他并没有什么差别，苏冬青在这里只是短暂的停了一下，然后便迈步往下个柜台走去。
到了五十两的木牌前，原石大小就明显不一样了，有大的比篮球还要大一圈，这种石头皮壳依旧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也有鸡蛋般大小的，这些石头皮克略有破损，依稀能看到里面影影绰绰的玉。
“这个倒是好辨别，里面肯定有玉。”林语蓉拿起一个露了一丝缝隙的石头，眯着眼睛对着阳光往里看。
苏冬青摇了摇头，“也不一定，本来这石头就不大，去掉外面的皮壳更是小的可怜，如果里面的玉颜色不正，或者有杂质，怕是连一两银子都不值。”
林语蓉咂舌，这卖石头不是生意，更像是赌博，不确定的东西太多了。
苏冬青没去看那些大石头，在缝隙中翻看了半天，从最底下找到一颗方方正正的石头。这石头有针线盒一半大小，这石头很奇怪，四周有被明显切割过的痕迹，像是切原石剩下的边角料。
这样一块石头出现在这里，像是不小心混进来一般。
再仔细看，这块石头底部有个极其微小的缝隙，对着光线，依稀可以看到里面淡淡的幽光，一闪而过，很快消失了。
苏冬青再看一次，这次并没有捕捉到。
缝隙太小，感觉那道光太过微妙，为了更确定一些，苏冬青问旁边的杂役，“这里看石头提供工具吗？”
那杂役一脸懵懂，没听明白苏冬青的话。
苏冬青便直接道：“有薄铁片吗？”
杂役愣了片刻，然后猛的点头，“有的，有的，客官请稍等。”
杂役转头跑了，没过多久，取了一块铁片过来，说是铁片更像是铁皮，略有些弯曲，但还算是光洁。
拿到铁片，苏冬青将它放置在那块石头上面，缝隙朝上，对着太阳，转换几次角度，仔细观察背离太阳一面的铁片和石头交界处。
看到那缕纯净的光，苏冬青终于确定不是眼花。
苏冬青这番动作，引来了其他人的注意，屋里其他看石头的频频看过来，大概是头一次看到有人用这种方法看石头的。
苏冬青将那石头收起来。
林语蓉没在这个柜子挑，她在前面，相中了个棱角分明的大石头，这石头二百两银子，起码有三十多斤重，她看中之后，杂役帮他搬下来放在旁边。
这次林语蓉没让苏冬青帮她相看，既然是赌石，那就看的是自己的眼光和胆识，更多时候她得自己选择。、
苏冬青又挑了块一百两的原石，这个原石扁扁的，比盘子大两圈，有两本书那么厚，两侧凸凹不平，这个盘子外表看不出什么端倪，但苏冬青想了想还是将它收下了，真要让她说，也不知道该如何它哪里值一百两银子。
选好，付了银子，杂役过来帮俩人将石头抬到院子里，苏冬青和林语蓉也跟着一同来了院子。
这时院子里多了三个人，其中两个体型健壮的汉子，手里拿着铁具，一看就是要解石的工匠，还有一个老头，须发稀疏灰白，看上去像是个师傅。
果不其然，石头一放下，那老头便抱拳道：“两位客官，石头由小人和两个弟子开解，两位请坐在一旁休息，解石时，两位觉得哪里不妥，小人三人但听两位吩咐。”
两把椅子搬过来，苏冬青和林语蓉落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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