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太医说出了诊脉的结论后,屋里的气氛便愈发冷凝。
“太后娘娘,身孕已是确定了,那这亲事……”赛清公主笑得的得志意满,态度令人生厌。
也正是她这副模样,让太后难以遏制的产生了厌恶感,索性懒得理她,只摸着手腕上的佛珠,思考解决的办法。
“赛清公主。”丁姣姣突然开口道,“这事儿本不该我来多嘴,可是你与雅清公主和我也相处了一阵子,算的上是有缘分,故此我也想说两句。”
“燕王妃但说无妨。”赛清公主毫不在意,她认准了自己拿出的是杀手锏,即便是太后也无法拒绝的诱惑。
丁姣姣反对又能如何?她一个孙媳,又怎能与皇室血脉相提并论?
“公主说,令姐肚中的孩儿是她与皇兄的孩子,不知两位公主可有证据?”丁姣姣也微微一笑,不慌不忙的反问道。
不等赛清公主反应过来,雅清公主便猛地抬起头来,质问道,“燕王妃这是何意?可是在怀疑我的清白?”
语气竟是难得一见的强硬和愤怒。
丁姣姣也被她的突然爆发给惊了一下,要知道,自打见第一面,雅清公主上赶着要给邢烈表示感谢开始,她就一直以白莲花的面貌示人。
突然这莲花变成了带刺的玫瑰,还真有点儿让人意外。
不过丁姣姣马上回过神来,不急不恼道,“未婚先孕,雅清公主还能说得出‘清白’二字?”
雅清公主简直就是又当又立,自己都不珍惜自己的贞洁,现在又掉过头来质问别人。
丁姣姣并没有什么不能言说的情节,她只是觉得做了就要坦荡荡的承认,既然要拿孩子当筹码,就要做好被羞辱的思想准备。
不过,看雅清公主的反应,她肚中怀的应该就是安王的孩儿。
丁姣姣暗暗叹了口气,有这么个拎不清的妈和不靠谱的爹,这孩子生下来怕也是要受罪了。
在古代,私通可是要被浸猪笼的。
即便雅清公主所在的蒙丘民风开化,众人都觉得春风一度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儿。可是炎光国的人却是接受不了的,更何况是皇家。
“哀家觉得姣姣说的有道理。”太后突然开口道,“这婚事,还得哀家与皇帝商议一番,公主还是回去等信儿吧。”
“那姐姐肚子里的孩子……”赛清公主没料到太后会是这种态度,顿时有些焦急,顺便连一旁的丁姣姣也暗自记恨上了。
刚刚太后分明出现了异动的神色,若不是她从中插言,说不得这件婚事就已经定下来了!
丁姣姣无辜的耸耸肩,她只是合理推测罢了,是与不是,还得看雅清公主心里到底有没有鬼啊。
“祖母说了,还请公主回去等消息吧。”冯绮罗淡淡道,“炎光国没有蒙丘那么‘开放’,婚姻大事自是需要细细商议的。”
一番话连削带打,成功的使雅清公主的脸色又青又白,好不漂亮。
“好、好、好,想不到安王妃还是如此伶牙俐齿的一个‘妙人’啊。”赛清公主脾气上来,说话也不客气起来,“只是不知道,安王妃如此厉害,安王心悦的人却是我姐姐?”
她将“安王妃”这个称号咬的极重,又重提安王与雅清公主之间的情谊,摆明了是要打冯绮罗的脸。
可冯绮罗若是在乎,就不会想方设法的躲开安王,以求和离了。
“住口,这是炎光国的皇宫,岂是你能放肆的地方?!”太后猛地呵斥一声,多年身居高位的气势全部散发开来,冷冷的看着下首的赛清和雅清公主。
这种威压下,赛清公主和雅清公主抵无可抵,再也不敢贸然开口。
“祖母,消消气,莫要与她们计较。”丁姣姣生怕太后情绪起伏太大伤了身子,赶紧边给她顺气边低声劝慰。
冯绮罗则是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向两位公主,“我们这儿殿小,容不得两位大佛,您还是请回吧。”
这么明晃晃的逐客令,便是赛清公主脸皮再厚,她也无颜再呆下去,只得匆匆福了一礼,转身拉着雅清公主离开。
不过临走时,她依旧壮着胆子对冯绮罗道,“安王妃,听闻中原人讲究‘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不知您打算让安王不孝多久呢?”
撂下狠话后,她扶着雅清公主疾步离去。
冯绮罗懒得理会,吩咐了小太监盯着她们离宫,免得她们二人趁着各处繁忙的时候到处乱窜,就匆匆回到了殿里。
刚一进门,正好撞见太后软软倒下的一幕,伴随着丁姣姣的一声“快宣太医”,她掉头往太医院跑去。
……
太后再次晕倒,赏花宴只得不了了之。好在饭已经吃完了,花也赏了不少,此时结束算不得应付。
为了保全皇家体面,对外只说太后犯了头风的旧疾,正遵照医嘱在床上躺着休养,不便见外客。
诸位夫人们只得在门口行了礼,就三三两两的散去出宫了。
“太医,朕的阿娘怎么样?”帘子一掀,皇帝大步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身酒气的邢烈。
“回皇上的话,太后娘娘这是怒极攻心,这才晕了过去,待臣给娘娘施针,片刻就能醒过来。”太医恭敬的回道。
“那还不赶快施针!”皇帝不耐烦听他啰嗦,连声催促道。
“是。”
太医取出了针灸盒,在太后手腕和手背出了扎上了细细的银针。
片刻后,太后果真缓缓睁开了眼睛。
许是刚醒过来的原因,她的眼神中还带着茫然,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突然晕过去了。
“阿娘,你醒了。”皇帝坐在床边上,低声问道,“可觉得有哪里不得劲?”
“哀家没事儿。”太后轻轻的摇了摇头,眼神逐渐清亮起来,“皇帝,绮罗呢?”
“绮罗?”皇帝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是自己大儿媳的闺名,“在外面候着呢,阿娘想要见她?”
“嗯,去把绮罗给哀家叫进来。”
她没有要见丁姣姣,也没有跟皇帝说什么,一睁眼就要找冯绮罗。
皇帝心中自然纳闷,却也不好表露出来,只派了身边的德太监,“去,把安王妃叫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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