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冯绮罗和丁姣姣也不好再往小佛堂去,而是转路去了后殿。
“孙媳见过皇祖母,祖母万安。”见到太后,两人齐齐福身下拜。
可丁姣姣还没拜下去,就被太后拦住了,“回回来,回回这么多礼,下次再这样,就不让你进门了。”
“礼不可废嘛,孙媳也不能仗着您的宠爱就忘了规矩啊。”丁姣姣依旧坚持着行了礼,才起身笑着回道。
“你这滑头,来都来了,怎么还想着溜呢?”太后一听她的话便笑开了,招手让她自己身边来。
“这不是听着您屋里这故事正到精彩的地方,怕打扰了您嘛。”丁姣姣顺着太后的心意,起身坐到了太后身边,挽着她的胳膊撒娇道。
“好好好,哀家知道,你最贴心了。”太后显然是习惯了她这副娇滴滴的模样,只纵容的笑着看她,那慈祥和蔼的模样,与平常人家疼爱孙辈的老祖母也没什么区别。
眼见着祖孙两人你一眼,我一语说的开心,冯绮罗站在原地自觉有些多余,不安的揪了揪自己的裙角。
丁姣姣眼睛尖,发现了她的不自在,忙笑着对太后说,“瞧我,光顾着跟您讨宠了,竟是把皇嫂给冷落了。”
她站起身,走上前拉着冯绮罗一起到了太后跟前,“瞧瞧,有些日子没见了,皇嫂脸色可是好看了许多呢。”
太后这才抬眸看向冯绮罗,脸上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只淡淡的问道,“绮罗来了啊,身子可好点儿了?”
虽说是关心的话,可比起刚才对丁姣姣的亲切来,高下立见。
“回皇祖母的话,身子已经大安了。”冯绮罗乖乖的回道,“多谢祖母这段日子的关心。”
“一家人,不用说两家话。”太后见她没了以前的嚣张跋扈,变得乖巧了许多,心下满意,只觉得这场病磨平了她的刺儿,或许也算得上是一件好事儿。
不过反过来说,当初冯绮罗身上那股活泼的劲儿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倒是让太后又感慨了一会儿。
凡是都有两面性,变得平庸温润或许更适合做皇家的媳妇。
当然,自己最心爱的小孙媳妇可不能变成这幅模样。未来她是要坐上皇后位置的人,若是太温吞,怕是撑不住一国之母这个位置。
之前冯绮罗的样子有些过了,姣姣现在这样却是正好,就是心软了几分——看她对冯绮罗的态度也能发现端倪。
如此想着,太后心里对冯绮罗反而真的有了几丝怜惜。
“可怜见的,这一场病下来瘦了一大圈了。”她招手把冯绮罗叫到身边,拉着她坐下,“想吃什么、缺什么,跟哀家说。等回了家,让弘儿好好给你补一补。”
听到“弘儿”这两个字,冯绮罗脸上的笑容变得不自然起来,“祖母,绮罗刚回来,许久未见到您,还想着好好陪陪您呢。”
不管了,就是硬赖她也得赖在慈宁宫里不走,否则回安王府去面对安王,她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半夜把安王抹了脖子。
太后哪能想到她对曾经的枕边人已经恨入骨髓了呢,还当她是小姑娘家的羞涩,不好意思应承罢了。
“哀家这儿,你什么时候来都行。”她笑得多了几分真心,“你与弘儿有好几个月不见了,正该在一处呢。”
“祖母……”
冯绮罗自然是不情愿的,正想再找借口推辞时,丁姣姣开口了:
“祖母,人家夫妻两人的事儿,您就让人家自己商量呗。”她附在太后耳旁,“瞧瞧皇嫂,都害羞啦,那耳朵红的都能滴血了。”
闻言,太后朝冯绮罗面上看去,果真那嫩白如玉的脸上变得绯红一片,看上去宛若新婚被打趣了的小媳妇一般。
看来,这大孙子和大孙媳妇还是有感情的,之前闹着和离和休妻,也不过是因为那起子小人在中间搅和罢了。
“倒是哀家孟浪了。”太后笑着道,“弘儿已经把那小贱人给处理了,绮罗你自管回去,若是日后他还敢再犯,哀家给你做主。”
冯绮罗心中恻然,现在处理了柳姨娘又有何用呢?
自己腹中的孩儿早就不在人世了,这条鲜活的生命,是用柳姨娘的贱命就能换回来的吗?
自己的丧子之痛,就可以这么轻描淡写的带过吗?
心中愤然,但是她面上却毫无异样,垂着头低声道,“孙媳谢祖母主持公道。”
“好孩子,日后跟弘儿好好过日子。你们还年轻,孩子早晚会有的。”太后只当她想到了过去的伤心事,难抑悲痛罢了,并不做他想。
反倒是丁姣姣坐在一边冷眼旁观,看出了其中的门道,心里清楚,太后的期盼怕是要落空了。
且不说冯绮罗对安王恨之入骨,就哪怕她能对过去释怀,也不会再次选择安王了。
毕竟狗屎已经明摆在眼前了,人家没有非吃不可的必要。
更何况,冯绮罗现在心中已经另有所爱了。
刚才在马车上,丁姣姣刻意闭上眼睛做出疲惫的模样,实际上就是不想与冯绮罗再聊下去。
她已经预料到了,若是再说下去,冯绮罗保准会提起关于白羽的事儿。
丁姣姣支持追寻自己的真爱,可那也得是在和离之后,以单身女人的身份去追寻啊。
总不能这边儿还挂着安王妃的名号,那边儿就与白羽谈情说爱了,那对白羽来说多么不公平啊。
见太后还有说下去的意思,丁姣姣忙转移话题,“祖母,赶明儿我把府上的戏班子给您送来吧,调教了这些日子,也见了点儿成效。”
“你的意思,是让他们在宫宴上表演?”太后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走了,“倒是个不错的主意,你排的那些个小品很有意思。”
能没意思吗,那可是丁姣姣在历年春晚中扒下来的经典改变的,随便一个就足够让这些古人笑声连连了。
“那也得先让祖母您过过目啊,您觉得合格了,孙媳才敢把他们推出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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