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号喊得是非常豪气，却败在了张妈妈和通玉疑惑的眼神中。
“逛街！逛街！嘴瓢了。”尴尬的笑了笑，丁姣姣给自己找了个借口。
没人接梗的感觉太难受了！
临出门，丁姣姣才想到另一个重要问题，问张妈妈：“张妈妈，咱们府中可有普通的马车？”
细节决定成败，哪个普通人家的小姐能坐着金顶八骏大马车呢？
张妈妈捂嘴一笑，“早就给您吩咐下去了，现在大概是已经备好了，就等您出门了。”
丁姣姣满意的点点头，带着两人出门了。
不多时，一顶青色小轿落在了南城中央道的一家绸缎庄门前。
“小姐，慢点。”通玉改回了丁姣姣未嫁时的称呼，扶着她在轿里出来。
丁姣姣打量了一下这所谓的南城，把它算到四城之一里都有些勉强。
一路走来，到处都是破破烂烂的房子，甚至没有瓦，都是稻草搭成的。直到走到了中央道，才看到几栋像样的房子。
她眼前这栋就是其中之一。
抬头看了看店铺的牌匾，红木牌，上面刻着丁氏布庄。
呵，原来除了换了地方以外，连名字都给换成丁氏了吗？
丁姣姣冷冷一笑，率先走了进去。
进门后店铺内空无一人，连个跑堂的都没有。
接到自家王妃的示意，通玉扬声喊道：“有人吗？掌柜的何在？”
丁姣姣随意走了几步到柜台前，摸了一把桌面，上面竟然积了薄薄的灰！
再看一眼待客坐的椅子，更是看不出本色。
“来了来了！谁啊！”一个男人在后面掀帘子出来，不耐烦的问。
待看到丁姣姣一行人，不耐烦变成了打量。
不着痕迹的打量一通后，男人态度略微和缓了一点，“这位小姐光临本店，可是需要点什么？”
张妈妈代为开口，“过几日就是我家小姐的及笄礼，特地来挑几匹布，做几身新衣服。”
来这儿挑衣服？怕是囊中羞涩，在西城挑不到什么好缎子，才想着来碰运气吧？
掌柜的露出一个谄媚的笑，“小店的绸缎可都是上好的绸缎，小姐您看喜欢哪匹？”
男人搬出了几匹色彩艳丽的绸缎，让丁姣姣过目。
丁姣姣对绸缎一无所知，但是最基本的好坏还是可以判断的。
最艳丽的那匹绸缎，入手有微涩感，花纹处更是凸出，明显这是毕竟差的一种。
再摸素净的那匹，绸缎入手丝滑，花纹处虽有摩擦感却不明显，质量比上一匹好很多。
但是无论哪种绸缎，都是居住在南城的百姓买不起的。
丁姣姣装作难以启齿的样子，问：“掌柜的，小女子家境一般，怕是没那么多银子买这么好的绸缎，敢问是否有……”
欲言又止。
掌柜的好像明白了她的意思，脸上露出了鄙夷之色，语气越发轻慢。
“那边，最底下的，是我们这儿最便宜的了。”竟是拿都不拿，直接让她们自己去看。
丁姣姣也不在意，自己过去摸了摸那匹绸缎，粗糙不堪，花纹也没那么清晰。
“掌柜的，这匹缎子怎么卖？”通玉开口问道。
男人瞥了一眼，冷淡的回答：“二钱银子。”
丁姣姣适时露出一丝尴尬，让张妈妈付钱后，三人匆匆离店。
直到进了轿子，丁姣姣才卸下了这副尴尬的面具。
“小姐，咱这么逛逛就走？不问问吗？”通玉不解的问。
张妈妈笑了，“傻丫头，问什么，答案不都摆在眼前了吗？”
丁姣姣也笑着点头。
只剩下通玉一脸懵的看着两人，“啊？”
丁姣姣耐心点拨她：“我们进去后，先看了柜台和待客的桌椅，你发现什么？”
“都落满了灰啊。”
“那说明什么？”
“很久没人去过这家店了。”
“那你喊掌柜的，出来了这个男人后，还有别出来吗？”
“没有。”
“他出来以后，你看他的手了吗？细长白嫩，没有茧子，毫不粗糙。”
“所以，干活的不是他！”
通玉一脸茫然，又接着又继续问道。
“那剩下的人去哪儿了？”
“都被辞退了？辞工了？请假了？反正都不在。”
“是被辞退或者辞工了，甚至可能自始至终只有他一个掌柜的在。”
“为什么？”
“因为柜台上放的布并不多，只有一些粗制滥造、可以随意摆放而不怕损耗的，而略微精细的布匹，都被放在了内室。若他雇的有人，这样偷懒他怎会同意？”
丁姣姣喝了杯茶，接着给她分析。
“再回想咱们看的三匹布，你觉得最艳丽的那匹，质量如何？”
通玉是自小学过女红的，对布匹也有一定的鉴别能力，此时轻快答道：“质量次等，咱们王府二等丫头的衣服大概就是这种布制成的。”
“那略素净的那匹呢？”
“质量比之前那匹要好一点，但也算不得上等布，奴身上的这身衣服，质量就与它差不多。”
“咱们买下的这匹呢？”
“是最差的，三等丫头也不穿这个，大概是外院扫洒丫头才会穿的。”通玉答得干脆。
“那南城这边的居民，你觉得他们一个月挣得银子，跟咱们王府扫洒丫头的月银比，哪个多？”
“自是咱们王府的月银。”
“所以呢？傻丫头懂了吗？”丁姣姣笑着问她。
通玉皱着眉头回忆了一下与王妃的对话，半响才道：“明白了！南城的居民绝对不会花好几个月的月钱来买一匹布，所以店里就算是最便宜的布，也挤压了一柜台之多，那这个店开在这里，就是等着赔钱的！”
张妈妈笑着摸了摸通玉的头，“笨丫头终于开窍了。”颇有些欣慰的意思。
通玉不好意思的红了脸：“都是王妃分析的好。”
“那我再考考你吧。”丁老师笑眯眯的提问了，“如果你是我，你该怎么处理这件事？”
“王妃净拿奴逗趣，奴见识少，这种事哪有头绪。”通玉羞着推辞。
丁姣姣一笑，“现在，我就教教你，怎么叫痛打叛家犬！”
说罢，吩咐抬轿的亲卫，“转道去东城二街。”
“去哪儿干什么？”通玉不明白她的用意。
“自然是去收回我们的铺子啦！”丁姣姣信心满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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