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长老闻言笑道：“说起来，这《大罗凝生术》还是源自我们遂阳派，只不过这么多年来，一直被束之高阁，却不想有人能从中参悟出新的封禁术，真当是令我等自愧不如啊。”
……
离开了战场，程昭昭遇到了刘胖子一行人。
刘胖子鼻青脸肿的坐在一块大石上，慕生寻面无表情的倚靠在一棵大树上。
司白筠等人则聚首在一起，见程昭昭来了，纷纷起身。
程昭昭先是瞥向刘胖子：“你怎么了？被谁打了？”
伽洛梦忙跑过来，凑到她耳边道：“方才他和我姐夫吵架了，我姐夫一气之下用欧阳皇把他揍了一顿。”
“因为何事？”
“还不是因为北渊和南境的诸多修士都在讨伐他们遂阳派，如今他们成了人人喊打的对象。早前我们派的几个修士就在讨论此事，刘胖子听到了就去收拾他们，我姐夫见不得有人欺负门派弟子，然后就——”伽洛梦说着摊摊手。
千里从天而降，落在程昭昭肩膀上，将一画册甩了过来。
程昭昭目光一瞥，就见画上画着当时的场面。
还挺壮观的，刘胖子收拾了好几十个鸿鹄派的修士，结果被欧阳皇打趴在地。
“与其堵住悠悠众口，不如遏止于源头。”
刘胖子抬眸：“昭昭，你说的简单。我们遂阳派这么大，就算有一两颗老鼠屎也是正常。可他们这是把屎盆子扣在了整个遂阳派头上。”
程昭昭道：“我倒觉得，此事还有转机，就看你们门派此次如何处理这金瞳大人。”
刘胖子眼一亮，很快光芒又暗淡了：“他是段老祖的儿子，段老祖如今是镇守灵君，谁知道他是会大义灭亲，还是——”
“即便是镇守灵君，也无法只手遮天，他若是包庇金瞳，那你们遂阳成为众矢之的，就怪不得旁人了。”司白筠冷然道。
“你！”刘胖子瞪大眼，怒视着司白筠。
程昭昭担心刘胖子又变成了炮仗，忙道：“刘胖，以和为贵。”
刘胖子一怔，以和为贵！
这是他一直以来信奉的为人准则，从前也一直是这样的，怎么现在他把自己变成了一个炮仗，一点就着！
他突然对司白道：“你，说得对！”而后转身就走了。
伽洛梦被他这前后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惊到了，对程昭昭竖起了大拇指：“还是程姐姐你有办法。”
“让他静静也好。”随后程昭昭问道：“我们接下去该怎么办？”
司白筠道：“正要与你说，我们的行踪已被天尘灵君知晓，他已传下令来，让我等一同前往花家，炼制法衣。”
“你说的是法衣一绝的花家？”
“不错。”
“什么时候启程？”
司白筠道：“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安排下，不如三日后启程如何？”
闻言，众人都没有意见，便自行散去。
程昭昭与慕生寻一道走在回临时营地的路上，一路上遇到了许多来往的修士，面对那些人的指指点点，慕生寻仿若未觉。
程昭昭和他回到帐篷，才问道：“慕师兄，你为何划了脸？”
慕生寻浑身一震，手猛然紧握，指骨发白。
“对不起啊，你若是不想回答没关系的。”程昭昭拍拍他的肩膀，道：“那我就先回去了。”
“因为不想再看到那些令人厌恶的眼神。”慕生寻清冷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程昭昭停住脚，转头道：“厌恶的眼神？”
她不由想到了自己，她当初看到他那极好看的外表，也是惊艳不已，该不会就是那些太过赤裸裸的眼神，让慕生寻厌恶了吧？
“对不起啊，慕师兄。我们也没别的意思，你长得真的很好看啊。所以——”
“不。不是你们。”慕生寻连连摇头：“是贪恋美色而想将我当做玩物的眼神。”
程昭昭倒吸一口凉气：“是当初那个颜盼雅？”
慕生寻一听到这个名字，眼里的杀意就毫不掩饰的放了出来。
程昭昭了然：“她，没有对你怎么样吧？”
慕生寻摇摇头：“当时伤重，她只想着如何恢复我的身体。可她那整日里痴迷又贪婪的眼神，一度成为我的梦魇。”
他从未有过那么痛恨自己生了一副好样貌的时候。
那几日那个女修时常抚摸着他的脸，呢喃着从他在苍芜一带历练时就注意到了他，自那时起就密切的关注着他，恨不得能天天的和他在一起。
那时候他心如死灰，可却连死都做不到。
原来如此。
程昭昭想着，如果有一个长相猥琐的修士，整日里盯着她留着口水，眼里满是令人作呕的欲望。别说连着数日了，就是一时半刻她都受不了。
更何况那个时候慕生寻被废了金丹，正是绝望到了极点的时候，再遇上这样的事情，也难怪他一回来就划花了自己的脸。
程昭昭摇头道：“那你也不该折磨自己。你的脸可是你爹娘给的，你毁去的不是那段难堪的记忆，而是至亲留给你的礼物。还有，你真的生的很好看啊，好看的东西不留着让世人好好欣赏，那真是暴殄天物。”
慕生寻盯着她，从她眼中看到了真挚。
“从前那些爱慕的、崇拜、敬仰的眼神，你都能视而不见，就更不该独独记住这个令你厌恶的眼神了。要我说，你厌恶那种眼神，不应该毁了自己的脸，而是应该挖了她的眼！”
说着她还握拳，肯定道：“对，没错，挖了她的眼！”
慕生寻低头看着做出同仇敌忾模样的程昭昭，不由笑了。
程昭昭听到沉闷的笑声不由抬头，随即往后退了一步，道：“慕师兄，你现在还是别笑了，怪渗人的。”
慕生寻的笑容立即僵在了脸上。
……
因程昭昭即将离开，邶婕专程来给她送行。
“这可是我珍藏的好酒，你可得好好尝尝。”邶婕给她倒了一杯灵酒。
程昭昭浅尝，点头道：“味道极好。”
“自然，曲长老不喜喝果酒，不然这些也不会落到我手上。”邶婕微微笑，道：“待你回去之后可别忘了通知我，说好的要请我去苍剑派做客的。”
“一定。”程昭昭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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