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
柏云问她：“那保安现在在哪儿？”
“监控室。”
监控室在办公楼。
跑过去的路上，刘微告诉她：“那保安说，他本想把门带上，看到地上有水渍，就顺着那水渍进门瞅了眼，发现那装标本的铁柜也是开着的。”
“张老师接到电话赶过去，才知道里面的标本没了。”
监控室外面的走廊已聚集了很多人。
穿着制服坐在办公室角落里，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的保安大叔，就是柏欣交钥匙那个大叔。
他旁边站着解剖张老师。
张老师目不转睛盯着监控图像，眼里满是不可置信：“没可能啊？”
保安大叔惊惧地瞄了眼，又赶紧低下头：“肯定是自己爬出来跑掉的……”
“乱弹琴！”
坐在监控屏幕前的教导主任转过头来斥了他一声。
看到柏云，主任问：“那同学离开前给你说了什么？”
柏云如实告诉了他。
主任让人打电话给新闻社，社团的同学否认有活动。
“她也没回家。”主任看着她，“你觉得她可能去什么地方？”
柏云摇头。
她哪知道啊。
主任顿了一下：“这消息绝对不能流出学校……”
他说他已安排了同学去找柏欣，也报了警，让她下去再好好回忆一下柏欣可能去哪些地方。
柏云挪动脚步离开办公室，心里懊悔得要死。
当时怎么不多问一句呢？
“那个，”刘微跟在后面，怯生生地问，“保安叔叔说那个，有没可能？”
柏云回头看了她一眼。
她想了一下，又说：“会不会是柏欣遇到什么事想不开……”
“你才想不开！”
刘微被她猛地回头狂喷的动作吓得一缩。
柏云疲惫至极：“你先回去吧。”
站在办公大楼前，面对被四周的高楼围着的逼窄而阴暗的草坪，柏云感觉前所未有的无力。
柏欣不会有危险吧？
转移那么大的标本，监控怎么就没拍到呢？
现在去哪儿？
饭是没胃口吃的了，晚自习也没心情去上，宿舍……对了，还是回宿舍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柏云快步向宿舍走去。
整个楼层空荡荡的，逃晚自习回来的同学大多躲在房间打游戏，就算三三两两聚一块儿，也没大声喧闹。
一推开808寝室的门，刘微的脑袋就条件反射般从床上伸了出来。
“我还以为……”
她口气里有小小的失望。
“是柏欣？”
“嗯，辅导员让我在寝室等着，一回来就报告。”
“辅导员？”
“嗯，刚来过。”
柏云突然想起：“林玥呢？”
“刚走，你没碰到吗？离开前还问起你呢，黑着张脸，像谁欠她钱一样。”
林玥没在面前的时候，她也是敢吐槽她的。
柏云检查着柏欣的书桌。
桌上一把梳子，几个发夹，一本专业书……连多余的纸张都没有。
“辅导员刚带人看过，连她的衣柜，床头都翻过。”
“说啥没？”
“没，只带走了她的电脑。”
电脑？
柏云想起柏欣昨晚充电的时候用过她的电脑，连忙拖出来打开。
柏欣搜索的关键词是“吸血鬼”。
连着几个都是跟吸血鬼相关的。
搜了这么多都没跟她提过……
她说她们在调查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却不跟她透露具体内容，社团的其他成员还否认调查的事……
莫非……他们的调查不能见光？
因为调查的是“吸血鬼”？
有人假借“吸血鬼”的名义行苟且之事？
大体老师失踪会不会跟他们调查的事有关？
柏云合上电脑：“我出去一下。”
“去哪儿？”
“去……外面走走，柏欣回来给我电话。”
“……哦。”
柏云快速穿过走廊，进入电梯。
风过留声雁过留痕。
再完美的犯罪现场，都不可能无迹可寻。
走出宿舍大门的时候，月亮已经升起来了，莹白的月光照耀大地，像给万物贴上一层薄薄的面膜。
习习凉风轻拂在身上，仿佛在为她打气加油。
看到实验楼附近增加了训练的保安，柏云一颗跃跃欲试的心“咚”地坠了下去。
这怎么进去？
除非有人帮忙调虎离山。
找谁？
主任不让把这事传出校外。
同学中，江恒虽然能说上话，下午才被她得罪。
林玥似乎对她有成见。
刘微又胆小如鼠。
林崖！
还是算了，这人从西山回来就没露过面。
人没在啊微信在啊！
问了他也不一定搭理，人家可是木木生。
不问就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好吗！
柏云沉吟片刻，找个角落摸出手机。
【……：能帮个忙吗？】
【木木：说】
柏云在心里耶了声。
【……：我想进实验楼，现在】
【木木：还想上天不？】
【……：不想】
见对方半天没有回复，柏云有点着急。
【……：能不能帮忙都拜托回复一下，坐等】
【木木：坐在哪？】
柏云抬头望了望，飞快写字，写得快完的时候她顿了一下，又删掉重来。
【……：实验楼大门右侧两百米处的教学楼绿化带旁】
她多个心眼，把左侧写成右侧。
来了再说也不迟，反正待这儿也看得见那边。
【木木：给你一分钟时间离开现场，一分钟后举报】
柏云长长地吸了口气。
一分钟后，附近的保安果然手握对讲机，如临大敌地奔向教学楼那边的绿化带。
天！
花孔雀还是花孔雀。
不愧是花孔雀。
奔过去的保安形成半包围圈，谨慎地走向那片绿化带。
后面赶来的保安还拿来几个扫把，快步上前分发给大家。
还上扫把？
柏云坐直了身子。
路过的几个学生停下脚步，望了过去。
立即有其他保安上前疏散。
同学们站远了些，却并没离开，都好奇地看着保安们弯着腰，扒开绿化带仔细搜寻。
等等。
抓一个大活人需要那么细致地扒拉吗？
柏云瞅了眼实验室门口，站了起来。
那门廊下刚还有两个保安，过去那边支援走了一个，剩下这个也抻长脖子，看着那边。
几个想要过去的同学也停在他身边，紧张地看着那边。
柏云背着手，晃晃悠悠踱过去，站在门廊阴影里，低声问旁边的同学：“他们在干嘛？”
同学头也没回：“捉流浪狗。”
“狗？”
柏云都破音了。
那人说她是狗！
“怕就站远一点。”保安有些不耐烦地把他们往后驱赶，“退后退后，注意安全。”
柏云忿懑地往后退了一点。
瞥到身后拉起一截的卷帘门，柏云心情瞬间变好。
应该是保安准备进去巡逻拉起来的。
差点儿被那个死孔雀左右情绪耽误了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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