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楚立国的这二十年时间里,与北辽打交道最多的是你的父亲,最了解北辽军队的也是你父亲,你父亲若还在,兴许北辽并不容易南下,可你父亲如今已经不在,若是北辽想要南下,我真不知道整个南楚,有谁能挡得住,这就是我担忧的地方啊,朝廷如今想要收复凉州,只要北辽不还,那只能打一场,这若是一打,就是战争的号角啊!”
张翔沉思了一番:“那依苏老所见,这朝廷会怎么样?”
“我不知道。”苏绍元摇头:“我已经离开朝堂七年,若不是此次谦和与我说这事,我其实也是不想去想的,现在的皇上是怎么想的,我也不知道,只是以我对他的了解,通过凉州失陷后,他能清楚北辽人的强大,希望他不会贸然在这个时候与北辽开战。但是还有一点,我先前跟你说过了,我们现在这个皇上,是个雄心壮志,也有野心的皇上,他一度想要超越先皇的功绩,登基十七年,把南楚治理得繁荣昌盛,这应是他最骄傲的地方,不过凉州失陷了,这是作为一个皇上,觉得耻辱的地方,他若是在位不能收回凉州,将成为他一生最大的耻辱,所以,以他的想法,是绝不允许丢掉凉州的,即便不能开疆扩土,但起码也要保住先皇在世时留给他的一寸一土,否则,他如何面对先皇?”
“那皇上是要打了?”张翔问道。
“朝廷商议的结果具体如何,以谦和的级别,知道的断然也不多,我们这皇上想不想打就不知道了。我其实也是赞成打的,凉州必须要拿回来,但我不赞成这个时候打。”苏绍元终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此时的北辽刚刚拿下了凉州,正是处在士气高涨的状态,若是一开打,以现在的北麓军,我觉得是挡不住的,且文博曾被北辽人打怕过,他敢不敢正面硬憾北辽人,真的难以揣测。”
“总之,就是如今的南楚不能打没把握的仗,我只希望我们的皇上能够好好想想这其中的得失,若我还在朝堂,我必定会全力阻止。”苏绍元声音铿锵。
看着老人这般忧心之状,张翔默默的点头。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苏绍元又道:“今日在寿辰上,我见那么多才子吟诗作赋,还在暗中比个高低,我这心是有些难受的,南楚繁荣是不假,可这样的繁荣背后隐藏的不知道有多少危机,北辽人南下,看中的也无非就是南楚的繁荣。至皇上登基,重用文臣治国,将皇权牢牢控制起来之后,看似风平浪静的背后也隐藏了诸多的隐患,此时的南楚俨然走向文盛武衰的局面,战争一旦打响,这样的文人有几个能上得了战场?”
天很冷,站在苏绍元身后,张翔给他把滑落下来的衣服往上提了提。
他没想到,苏绍元居然能看清这种皇权制度下的隐患?
权利高度集中的政权往往存在着从内部腐败的隐患。
他是身为一个穿越者,也才能明白的。
但苏绍元能够看清,真的让他很是惊叹。
苏绍元道:“明恒,我三个子女,谦和是个儒生,性子顽固,谦厚又是个粗人,只知舞刀弄枪,谦柔是个女子,老夫心中有这些烦心事,也就只能找你说了,也只有你能听明白老夫的话。”
张翔缓缓道:“明恒是晚辈,能够听苏老的教诲,是晚辈的荣幸。”
“在我眼里,你可不算晚辈。”苏绍元轻微一笑:“七十馀年真一梦!在今日这么多才子之中,只有你说出了老夫的心中所知所感,老夫遥想这七十年,真如大梦一场。”
张翔道:“可在晚辈心中,苏老永远是师长,尊卑之别,晚辈还是能分的。”
“随你吧!反正你想什么,老夫也猜不出来。”苏绍元呵呵一笑。
张翔笑着道:“苏老,明恒只是在想,苏老什么时候放明恒回去?”
“怎么?嫌我啰嗦了?”
“那是当然,苏老,您看您一把年纪,瞎操什么心,您如今已不在朝堂,我又只是个驸马,就算您我在这操心,也只是我们两人知道罢了,这不是瞎操心嘛!”
“哈哈,老夫就是瞎操心,才让你来与老夫说说话的,这般说出来,这心中也就畅快多了。”
“那晚辈能有什么奖赏?”
“老夫送你八个字如何?”
“什么字?”
“上善若水,厚德载物。”
“那苏老真是高看了,晚辈还真承受不起。”
“老夫觉得你能承受。”
“哎,苏老,您这不是为难明恒嘛!”
“那老夫再送你六个字,有志者,事竟成。”
“我居然毫无理由反对?”
“哈哈…”苏绍元放声一笑:“对了,明恒,你打算什么时候上京?”
“不知道,应该还有很久吧!若时机成熟,自然也就上了。”
“上京时,告诉老夫一声,老夫虽然不在朝堂,可在汴京还有些薄面,兴许能帮到你。”
“那明恒就先谢过苏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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