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光年，那么长啊。
黑袍人感慨了一下。
白袍人笑容宽和：“你如果好奇的话，或许有机会可以问问舜。”
“他现在还是六大主神之一，大概是还没有找到继承人，我们有机会再见的。”
黑袍人：“也许吧。”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不会有机会再见了。
想到此，他的内心有些许怅惘上来，又顷刻间消失，无影无踪。
他是在主神之位上呆得最久的人。
与此同时，他也经历过最多的主神更替。
那些人大多数因为一些在他看来莫名其妙的小原因，就要放弃这无尽的力量和无穷的生命，甚至宁愿选择魂归于天地也不愿意回来。
虽然这些东西好像也没有什么好喜欢的，但黑袍人喜欢。
黑袍人是一个石头成精，生来就不懂感情，曾经他一直把其余的五大主神看作是自己的同类。
但后来呆的久了，他发现五大主神总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想要离开，而那些原因，他都是不能理解的。
那些人大多数因为一些在他看来莫名其妙的小原因，就要放弃这无尽的力量和无穷的生命，甚至宁愿选择魂归于天地也不愿意回来。
而他不一样，他只想当这个时空里，活得最久的石头精。
想到舜，人类是很容易上学脆弱的动物，舜一直记着，记得那么久，不会觉得很难过吗？
他好奇地问白袍人：“舜应该很难过吧？”
“或许。”
“那你知道什么是难过吗？”
白袍人的动作微微一顿：“不知道。”
不知道。
很久以前就不知道了。
黑袍人可惜：“那好吧。”
连是人类的岸都不知道，那他肯定更不知道了。
“你的棋进步得好快。”
白袍人：“下了快一百年了，应该是有些进步的。”
黑袍人一想也是。
人类确实是比较聪明的。
不像他，只有一个和学习无关的小小的愿望。
他刚想要和白袍人再下几局，白袍人执子的手却突然顿住，把手上的棋子放回了棋盘内。
看白袍人的动作，黑袍人：“岸，怎么了？你不下棋了吗？”
白袍人放下手中的棋子，微微一笑：“没什么，只是有个意料之外的人找我。”
他站了起来，袍子无风自动，袍摆微微起伏着，他微笑道：“我先离开一步了，棋以后有机会再下。”
他说完就离开了。
黑袍人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注视着他离开的方向。
许久，黑袍人喃喃自语：“刚刚岸好像也在难过，他又为什么难过呢？”
“不管了，他们这些人总是喜欢多愁善感，和我一个想要活得最久最久的石头精又有什么关系？”
-
骆芷坐在沙发上，安安静静地等青丘到来。
她看着城市的夜色，才发现自己一个月没看，对面已经又起了一栋大楼。
白袍人来到了这片空间，温和的声音响起：“骆芷，喊我来有什么事？”
除了上一次匆匆忙忙的见面，两个人已经很久没见了，白袍人现在才有时间看看自己这个曾经最自豪的学生。
那些记忆依然清晰，想起来却没有了以前的情绪。
骆芷看着面前的人，和记忆中没有什么区别，只是笑容失了从前的温度。
她说：“老师，吃点东西吧。”
岸笑了笑，在她对面坐下：“很久没有吃过人间的食物了，这一次尝尝也不错。”
骆芷嗯了一声，坐着没动，很久以后给他倒了一杯水：“这果汁味道也不错，您喝喝看。”
岸依旧答应：“好。”
他接了果汁，就送到嘴边。
骆芷问他：“老师为什么要在我身上种下那个印记？”
岸微微一笑，放下果汁：“因为你很好，骆芷，你是我觉得最适合的人。”
“你是我的学生，在我离开时空局以后继承了我的位置，我想现在我想离开六大主神的位置，选你做继承人也是很合适的事。”
“你从进入时空局就很懂事，从来不感情用事，交给你的任务你总能完成得最好，我当时一直很喜欢你。”
他又补充：“当然，现在也是。”
骆芷看着他。
他依旧是老师，却又不是老师。
骆芷拿出准备好的东西，放在桌上推过去：“这个东西还给您，我不想要。”
早在岸刚刚到达的那一刻，他就知道骆芷身上的印记已经没了，而这个盒子里，现在就装着印记。
她的确是很出色的学生，这么多年来，是他见过唯一一个能把继承印记拿走的。
岸接过盒子，眼里流出出些许歉意，真惨道：“抱歉，是我的错，我之前不应该不问你的意见就随意替你做主。”
骆芷看着他，觉得很陌生，但他说出这一句话，又仿佛还是之前的老师。
老师对骆芷来说曾经是父亲一样的存在，现在再次相遇变成这样……
骆芷：“您知道这个印记会让人忘记最重要的东西吗？”
岸：“知道，骆芷，但是这没有什么不是吗？”
“忘记了这些，你才能更好地掌握位面法则。”
“心里没有巨大的挂念，你才不会滥用位面法则，造成生灵涂炭。”
“老师知道你已经通过这个印记掌握了部分位面法则，老师恭喜你，还没有接受洗礼就得到了继承印记的认可。”
“如果你愿意的话，你即刻就能接替我的位置。”
骆芷却没有管这些话，她不想996，说得好听，不过是996永生永世还没有工资。
既然继承印记能把人改成合适的继承人，那么不管是谁都一样。
就像克隆人，放在一个培养基里，用同样的营养液慢慢滋长，给他们同样的空气、营养、环境，最终都会成为完全一模一样的人。
骆芷看着他，问：“所以老师接过这个印记的时候，也忘记了自己最想要记着的人吗？”
岸的笑容消失了，他说：“……那不重要。”
“我曾经看老师深夜看师娘留下的东西，笑得很开心。”
“您和我说，以后一定要造出能够绑定灵魂的东西，找到师娘，这也是您进入时空局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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